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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轻率的。他的位置,应该传给夏侯阿囡才对,不过夏侯阿囡那女人,连我都觉得她太不济,所以夏侯楠看不上她是想当然的。不过他也没必要把位置传于我,我们俩都心照不宣的知道彼此的想法,我自认为我是个白眼狼,那么他也应该知道我是个白眼狼。
直到很久以后我撑着流采抬起被血模糊的双眼努力想看那个女子的身影时,我才在那一瞬间明了夏侯楠的用意。他的一生,也许就是被离宫宫主这个名头,这个背负在身上的孽债给压垮,进而分崩离析。所以他把离宫传给我,他恨我,他死了都要暗算我。
我举行宫主继任仪式的那天,夏侯楠在我耳边低低说道:“苏柒然,作为离宫宫主,决不能允许背叛。你记住,所有背叛你的人,都应该杀。”
我有些莫名其妙,这是你的理念你的经历,为何要强加于我。可是在以后的日日夜夜里,我竟然,也不知不觉的将这句话铭记在心,融入骨血。
举行仪式以后的第二天,夏侯楠自杀了。
他死在自己房间从横梁上垂下的一根白绫上,双眼暴突舌头垂下,夏侯阿囡骇的当场晕了过去。我在他悬着的尸身底下绕了几圈,啧啧叹气。一代离宫宫主,竟然死的这么难看,夏侯楠你真丢脸,丢离宫的脸,也丢你自己的脸。
办完夏侯楠的丧事以后我突然觉得我的人生失去了一种称之为盼头的东西。作为离宫宫主,似乎以后的路线都已设定,无所谓过去,看不清未来。只要按着预先的剧本排演下去,就不会出错,也没有波澜。
我唯一没有体会到的感情,便是曾经在夏侯楠的一生中操纵他耍弄他的两个词汇——背叛和爱情。
番外二
我二十岁生辰的那天,盛真、画歌和阮地星分别扔下手头的事务,赶到离宫打算为我庆生。
其实我哪有什么生辰,我的母亲是妓女,我是一个意外的出生,她恨我还未够,怎会特意记住我的生辰。可是他们仨不肯放过我,纠缠着我追根问底,所以我随便扯了一个日子出来,以后几年他们每到这个日子便赶来为我庆生。
我一度是感谢他们的,甚至感受到了那所谓的亲情。不过当我知道他们不过是为了有个由头可以光明正大打着我的旗子在我的眼皮底下寻欢作乐时,我心里那一点点感激,湮灭的很圆满。
他们此刻就在堂下,瞪着三双眼睛期待的看着我。
画歌说:“宫主,明儿是你的生辰了,你想要什么?”几年过去,她仍是那副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样,瞪着无辜的眼睛看我。
盛真说:“宫主,生辰是需要好好庆贺的,你想看什么杂耍?”离宫的人都有些不正常,包括我。心底深处那些变态和扭曲,见不了天日。可是盛真是个例外,他一生顺风顺水没受过什么波折,所以他的思维是最简单的,我很喜欢他。
阮地星说:“宫主,老夫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你的生辰,老夫定要为你办的妥妥帖帖!”阮地星是辅佐着夏侯楠长大的,夏侯楠死了以后他很消沉,后来好不容易缓过来,便把在夏侯楠身上还未消耗光的热情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我一度觉得他十分聒噪。
其实这几年来,他们把能想到的礼物全部送了个遍,杂耍顶大缸,北蜀的销魂舞也全都看过了,甚是没什么新意。但是我不忍心让他们玩乐的希望破灭,于是我摆出平易近人的笑容:“你们看着办罢。我都喜欢。”
他们欢天喜地的出去了,我却有些心焦,因为不知道明日他们会折腾出什么花样。我对着空荡荡的寝宫瞪了很长时间的眼,在眼睛酸涩时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日是一个十分灿烂的春日,真的是灿烂,连我都觉得有些莫名欢欣。我穿一袭白衫,躲过离宫下属们的视线,施施然往离宫外面走。其实我喜欢穿暗红色的袍子,因为那样的颜色是血肉的颜色,血肉腥甜温热,而我追求温暖。可是我不能日日都穿着红衣,这样会造成我从不换衣服的假象。
暮春三月的江南,杨柳含烟,杂花生树。那一条银带般的河水隔着岸边丛丛簇簇的丁香紫藤闪出粼粼波光,生机勃勃。我且行且赏,很有些惬意。
前方那棵杏子树上结了一些青涩瘦小的杏子,累垂可爱。我打算去那树下歇息时,听到了硬物在空中划破空气时的凌厉风声。我下意识的以为是哪个门派的杀手要暗杀行刺我,可是再仔细分辨,那暗器却毫无杀气,也无金属的冷冽光泽,所以我站在原地百无聊赖的等那暗器射中我。
额头上生硬的受了那轻微的一痛,暗器咕咚咕咚在地上转了几圈停住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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