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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堤曲意识到眼前的情况一定有诈,自己像是一步步跟着宣墨的圈套走,却还不得不求助于眼前这个设陷阱的人:“什么意思?”
宣墨摇摇头,颇为可惜的说:“木将军,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在这浪费时间。你可知,你在这里每浪费一秒,你的国家就多一分沦陷的危险。”
木堤曲脸色巨变,却无法理解宣墨的意思。蓝止略一思索,猛的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宣墨,声音都发着抖:“你攻入焉独了?”
焉独是北蜀的京都。因为北蜀的地理和气候,所产土质均为疏松的沙质土,用这些沙土,无论是筑墙,还是黏合砖缝,都不甚稳固。因此,北蜀的建筑都不牢固,焉独的城墙也不能例外。而越高祖当年马背上打下一片江山,统一的小国均在南方,城墙厚实,坚不可摧。为了攻下这些城池,相应的大越的攻城武器也十分强悍,北蜀松脆的城墙,禁不起重重击打。而北蜀外围的游牧民族各成派系,各怀鬼胎,每个酋长都想着圈地为王,根本谈不上对北蜀忠诚。北蜀的防御军队,一部分在木堤曲手里,此刻正和宣墨磨叽;另一部分却在许多天前驻守在大越边境,就算此刻急急回调,也需要几天的时间才能到达焉独。因此大越这次,竟如入无人之境。
宣墨无辜的摊手:“何谈攻入焉独,宣某只不过往焉独派了几个探子,成不了什么气候。”
木堤曲看着宣墨气定神闲的样子,知道他所谓的几个探子,事实上却可能是能摧毁整个北蜀的大军,当下冷汗涟涟,也不再废话,下了军令,整支军队急急回调支援焉独。
蓝止落在最后,面上竟无丝毫慌乱之色,问道:“本来灭门凌家的圣旨,不需你亲自来宣,你却故意在大战当口领了这份差事,带了大支军队赶到望天县,逼得凌风雷自刎,凌家军覆灭。是故意演给我们看,让我们以为你是决意取凌风雷而代之,与我们打一仗。也料到了木将军他会轻敌,把我们匡到这里来拖延时间,而事实上你带来的那支军队,不过是临时凑齐穿上军服的百姓,真正的军队,已经到了焉独,我说的对也不对?”
宣墨但笑不语,蓝止面露赞叹之色:“宣墨,这一次是我大意,不过谁能笑到最后,还未可知。”
北蜀军队扬起的尘沙已然落下,苍澜面露喜色,说:“他们上当了,可见果然轻敌。”
宣墨回道:“他们不是轻敌,而是太高估我。要让一支军队悄无声息躲过边境上的大军潜入北蜀国都,我做不到。等到木堤曲发现焉独里真的只有几个探子在虚张声势,到时候定会反扑。苍澜,你拿着兵符与大军先行一步离开,到了京城把兵符给康凤,命他速整军纪,操练兵马,不日会有一场恶战,让裴航也跟着康凤上前线。我稍后就来。”
苍澜一一应着,听到裴航也要上前线时稍稍犹豫,问道:“裴公子也要去么?二小姐与裴公子刚刚完婚,现在就……”
宣墨没有回答,眼神波澜不惊,淡淡的看着苍澜。
苍澜被那眼神惊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有质疑,退下自去安排。
宣墨寻了一棵枯树,向那树下坐了,眼神又不由自主的瞥向流苏离开的方向。
该收网了。他花了多少年,费了多少精力,甚至将比自己还重要的人,都舍弃了,还有什么不能丢下。
他在黄沙漫漫中独坐了许久,直到胜雪白衣染上风尘,像是终于确定了那个方向、那条路,不会再出现那抹身影,才慢慢站了起来,拂去袍上的尘沙和草叶,萧瑟离去。
………
夏欢颜日夜兼程,赶往泽遥,她知道宣墨已等了她许多天。一边火急火燎的赶路,一边责怪那个画歌,带着夫人也不直接回离宫,偏要在外头闲逛这么多天,连累她也跟在两人后面转悠。公子等了那么多天,也不知道心情如何,她想起宣墨发怒时愈发平静的姿态,脚上更是加快了步伐。
到泽遥的时候已近傍晚,宣墨孤身一人,负手立在窗前看那天边一两颗早出的星子,听到夏欢颜微微有些喘气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转身说道:“进来。”
夏欢颜赶了这么多天路,有些蓬头垢面,进房时看到宣墨侧对着她,正缓缓的斟一杯茶。几缕黑发垂在肩上,如玉雕的侧脸俊秀儒雅,他就那样独自坐着,那样安然的姿态却与周围的背景凝固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夏欢颜不由得自惭形秽。
画中的人饮下一口茶,问:“可护她周全?”
夏欢颜一惊,差点跳起来,连忙回道:“夫人很安全。神医画歌会护送她回离宫。”
宣墨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