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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儒却是不再说话了,扶着书案站起来,擦了擦遮挡视线的泪水,突然将书案上杂七杂八的东西一搂,就抱着冲出去了。
见他突然往外跑,皇帝回身想拉住他,却没有追到一片衣角,瞬间仿佛心里被抽走了什么,气得肝胆俱裂。
“站住!”
岑修儒自是不会站住,候在御书房外的秦公公早已是听见了屋内的争端,使了个眼色,宫人们便将他拦了下来。岑修儒是个文人,此时又带着病,气力并不算大,此时却是像个犟牛一般,顶的两个抓着他的护卫几乎站不稳。岑修儒搁浅像垂死的鱼一般疯狂的挣扎了一阵子,终于气力耗尽,双膝发软,瘫在了那里。
皇帝疾步走了出来,怒目而视,他一时无法梳理心里那压抑的感觉是什么,只是见岑修儒怀里那笔山砚台杂七杂八的东西,愤怒的感觉来得既熟悉,又遥远,让他早把争端的初衷给抛到脑后了。
走到岑修儒跟前,对着那垂下抽泣的脑袋,皇帝扬手就是一巴掌,岑修儒一声不吭,却是打得他手心发麻,不禁皱起眉来。
“给朕把东西放回去,拉下去笞刑三十!”
说罢,哼了一声,也不愿多看一眼,皇帝用力甩袖便走。
秦公公一惊,欲言又止。
还待要劝,皇帝却已是远去,只好回过身来,见宫女们已将岑修儒怀里的东西一一取走送回御书房。秦公公只能眼神示意两个护卫,无奈道:“带建丰侯去领鞭子。”
四年间岑修儒虽是没少受欺压,但以前先皇照顾之下,这么真刀真枪的对他动刑还是没有过。被带到刑房时他只是觉得有些阴冷,心里仍悲伤着便没有太过害怕,可随着手脚被捆在木桩上,一鞭子下来,岑修儒才是知道了什么叫痛。
沾了水的鞭子柔韧有劲,抽在完好的皮肤上霎时火辣辣的疼。
他痛呼出声,疼得浑身发抖,却被牢牢的捆在刑架上,避不得分毫。每一次挥下鞭子的破风之音之后便是一阵剧痛,被抽到的地方皮开肉绽,仿佛火灼般。
岑修儒哭喊,每一鞭子都抽得他疼得连颤。
疼得无法思考。却反反复复的在心里问,为什么?为什么?
回想当年,在王府时,他也是父王母妃的掌中宝心头肉。想到父亲那故作严厉,实则俏皮的脸,岑修儒的眼泪又是决了堤。
他也知道父亲的死不是皇帝的错,可随着每一鞭子下来,心中的阴霾却是逐渐蔓延,遮蔽了他心里对那人的憧憬和向往。
原本还在抽抽噎噎的他,几鞭子下来,一个吃痛便不慎咬破了舌头,满口腥甜,他痛得连意识都快要模糊,突然脑海里响起一句话。
建丰侯可担心过,自己有一天就这么死在皇帝手里?
像嘲讽一般,这句话反反复复的,随着每一次鞭子的落下,刘将军这句话也抽在他心上。一下接着一下。
恍惚间,听见匆匆脚步声。
喊着“快停手”的是秦公公的声音。
身上鞭子停了,余痛不止,他浑身痛的打颤,不知哪来的气力,抬起垂下的头。
他多希望这时进来的是皇帝,多希望他面带愧色,对自己说一声对不起。多希望他能解释几句。
让他还能有坚持下去的理由。
但拥他入怀的女人,双鬓斑白,身上带着香火的气味。
“好孩子……没事了。别怕……”
正文 41第三十四章
太后命人将他带回了长乐宫;半道上,岑修儒便已是支撑不住,失去了意识。太后也算是看着岑修儒从少年长大,礼佛修禅之时他又一直陪在身边,已当他是半个儿子,自然心疼得很,反复问来禀报的秦公公来龙去脉。但当真全部得知了;却只是坐在床沿;望着岑修儒满身的血道子叹了口气。
“皇儿心里定也是有他的打算。”
“……”秦公公垂首在一旁缄默不语;再是疼爱,又哪能疼得过自己的孩子。待皇帝,太后与先皇自小便是如此宠溺,无论做出什么来;太后也只会觉得无辜。
太医褪下衣裳为口子上药时,岑修儒倒吸一口凉气,疼得转醒了。太后见他张开眼下意识想要避开太医的上药,忙是按住了他的手,温声道:“别动,上了药,很快就不疼了。”
“……”岑修儒迷茫的眼神转移到身侧的太后,这才是记起了方才发生的事,终于是鼻子一酸,眼泪扑簌扑簌的掉。
多么希望,过去的一切只是梦一场。醒来后他仍在淮阳王府,慈爱的父王母妃陪伴左右,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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