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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看出隐含的狂傲和骄横,也看出几分稚嫩和轻薄。便轻轻捻着胡须,慢悠悠往穴位上点,他想把对方的威风杀下去,于是缓缓说道:
“在下姜尚,风闻大元帅文武兼备,心通圣贤,此一见却大相径庭。或许初出茅庐,被几场小胜冲昏了头脑吧?恕在下直言,如果大元帅只相信穷兵黩武,那就把自己牢牢拴在了战车上,这天下够你征伐一辈子的!但是,你的眼睛一味盯着战场,只怕打下了天下,说不定也会丢了王位啊!”
子辛从看到姜尚的第一眼起,就有一种怪怪的想法,这个脑门奇特,状如葫芦,形容枯槁,却隐含道骨仙风的小老头,注定是他的天敌!虽说是被征讨的罪囚,却又好像威严的使者。他那种不卑不亢的神态,让人讨厌,却又落落大方得让人难以征服。自己心头刚刚撩拨起来的几分狂妄果然让他打下去了,埋在心底的圣贤教诲又浮现出来。是呀,如果自己想得天下,仅凭武力讨伐几个崇侯虎,那算什么能耐?就连眼前这个小老头都会讥笑他的!更可怕的是这个小老头竟然戳痛了他的心口,自己只顾在前方拼杀,谁担保后院不会起火?果真如此,岂不是功亏一篑了吗?
子辛头顶冷不丁冒出一股冷汗,却又掩饰着不露痕迹,对姜尚冷笑着说:“你连自己性命都保不住,反倒替别人担忧,实在好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果你打江山让别人坐,不是和我一样好笑吗?”
姜尚一点不感到难堪,平静地反唇相讥。
子辛心头一惊,双目如隼,恶狠狠盯着他:“你胆敢妄言朝政,难道不怕掉头吗?”
姜尚依旧面容平静,话如流云,意如利刃:“君王的头为天下人长着,臣下的头为君王长着,只有庸人的头才为自己长着!在下是为君王担心哪!”
子辛倒吸一口凉气,白了他一眼,问:“听说你不愿参政,把九侯世子都让出去了,又为何愿为我效力呢?”
姜尚摆摆手,回敬一句:“天地苍茫,福祸有数。我料定东鲁有此一劫,所以远避深山,熬损了身子,恭候大元帅的到来!”
“天上有龙吟凤鸣,地上有虎啸猿啼。你还能说出更好听的话来吗?”
子辛听出几分阿谀,不耐烦地转过脸去。
“我没有丝毫奉承,是恭喜大元帅不日将登上商王的宝座啊!”
姜尚故意把话说得很响亮,子辛惊得又转过身来。姜尚却低声补充了一句:
“不过,大元帅千万要一只眼盯着战场,一只眼盯着都城!”
费仲在一旁静静观看,始终没有说话,此刻附耳上前,劝道:“大元帅,这老头的话也有道理,千万不能把自己拖在战场上�呀……”�
子辛盯着姜尚半日无语,脑门上却蹦跳着火花。这小老头相貌奇特,想法也很刁钻,那双细长的眼缝里射出绿色的光芒,把自己心胸五脏都看透了,却又说得含蓄,犹如蜻蜓点水,但又把水底石缝都看穿了。如果说以前他被彩云耀花了双眼,没有看到后面的黑洞,那么这句话轻轻点破了潜在的危机。是呀,自己在前方浴血奋战,只顾收复失地和战俘,都城的人们又在干什么?万一气息奄奄的父王突然故去,谁能担保虚空的王位不会被人趁势拿去?自己虽说是王子,不到真正坐上王位能算数吗?更何况朝中大臣对王位传承存有争议,连父王心里对他也持有偏见,如果不多长个心眼儿,真有那么一天,到了回戈都城争夺王位,岂不惹天下人笑话吗?厉害呀厉害!这个小老头着实厉害!
子辛哑默良久,目光一刻没有从姜尚脸上挪开。他没有想到东鲁僻壤竟然藏有如此了得的人物,即便大军压境,竟然强攻不下,不就是众志成城,临危不惧吗?于是,随着他绷紧的面皮渐渐松开,心中的强硬也渐渐松懈了。他突然发问道:
“姜尚,如果本帅答应你,你用什么表示东鲁请罪求降的诚意呢?”
姜尚庄重行礼,郑重承诺:“在下以东鲁世子身份,甘愿作为人质,任凭大元帅驱使。在下有侄女姜环,年方二八,容貌端庄,愿献于帐前,终生侍奉大元帅!”
子辛听罢,豁然站起,仰面大笑:“好哇!姜尚,你会说话,也会办事。回去告诉九侯,明天一早,开城受降!”
次日的太阳似乎格外明亮,特意从云层里露出头来,洒落到土城上空。
受降的气氛却是凄凉的,肃杀的,压抑得有点让人喘不过气来。
紧闭的城门豁然洞开,堆积的尸首都未及清理,几杆沾满血迹的旗帜就打了出来。跟着走出一队稀稀拉拉的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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