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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轮换着背也是能走的。
果然就有人来,山路上远远地走着来顺,二人相互问着情况,然后商量了送人的事。
祥子就返回邵家沟,娘正惦记得眼泪汪汪,说不动满屯,要自己上山来看的,见了祥子,可不是喜出望外,忙扯进屋里,问了这,问了那,知道是没事的,心就敞亮了,忙着做些吃的,逼祥子吃下了,吃完了饭,就赶祥子走。快到中午的时候,祥子牵着毛驴返回到桃花山,走前又嘱咐娘,晚上叫有全到山上来,把大青驴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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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口夺枪 二(4)
来顺正等得心急,进了山洞,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掺扶着周翻译,向山下走去,到了山脚,扶周翻译骑上大青驴,三个人一路向朝阳走去。
这一路并没遇到麻烦,他们牵着大青驴在前头走,生怕走得急了周翻译吃不消,就故意放缓了脚步。路上不时走过三三两两的行人,虽然人们会多看他们两眼,但并不曾有人过多地注意他们,都忙着活命,谁还有心情顾别人的事?也是路途远,三个人边走边说些闲话,来顺一直惦记着枪,问周翻译:“能弄到快枪么?”
周翻译问:“你要枪干啥?”
来顺说:“也不干啥。”
周翻译说:“枪是能常见的,不过想弄到手也不容易,日本人看得紧哩。”
虎口夺枪 三
朝向真的疯了,见了人,就像没看见一样,眼睛直勾勾的,谁问他话也不应,只是嘴里不住地嘟囔,杀人了,杀人了,也不知道是啥意思。刘老太太请了广贤去看,广贤给看了,翻着白眼珠子说:“这老天爷是最讲公道的,人做了什么样的孽,老天爷会给什么样的报应哩。”刘老太太先是不明白,问广贤他只是翻愣眼睛,装糊涂不肯说。广贤走后她才从孩伢子嘴里听到口风,这是说断子绝孙哩,让别人家的孩子连家都不敢回,自己的孩子就得疯了死了,把恶人疯成绝户哩。眼尖嘴快的小香听到了,什么也不说,嘴里发出一连串的“靠、靠、靠”,满库家的听小香一个劲靠,也吐出一串的“啧、啧、啧”。
一向迷信广贤的刘老太太哭着去找广田拿主意。
刘老太太抹着泪说:“大哥,都是我家老刘头做了恶事,报应找到孩子身上,我可只有这一个儿子。”
“哦!”广田拉着长音,说:“他积德作孽我怎么管得了,他可是认识胡子哩。”
刘老太太说:“大哥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怎么和他一般见识,这邵家沟还不是你说了算?你给拿个章程,能治好孩子的病,让我磕头作揖做啥都中哩。”
广田说:“你还知道这是邵家沟,还知道有我这么个人,我还当邵家沟改了姓,叫刘家沟了哩。”又说:“你家老刘也真是了不得哩,他有枪么,说崩满库就崩满库,想收拾陈满堂就收拾了,邵老狗的死跟他也扯不清呀,这又开始对付几个后生,都收拾光了,只留下你们老刘头一家人呀。”广田说:“邵家沟人并不欺生,你们刘家来了这些年,谁也不曾说过三道过四,倒是你刘家非要跟邵家沟的人过不去哩,邵家人可也不怕。”
刘老太太说:“这事我做得了主,李大眼睛毕竟是我的侄子,我给他说,不许他再招惹邵家沟哩,我当家的若是拦着,我拼了命也要跟他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他这一回吧。”
广田说:“我原不原谅倒是其次,我又算个啥,走出邵家沟,谁又肯认得我,我只是可怜祥子他们几个后生,给整治得没了孩子模样,小栓是不是让胡子们给抓去了?”
刘老太太说:“小栓这事我确实不知道,我再问问大眼睛,若是了,让他把人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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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田又“哦”了一声,把眼睛闭上了。
刘老太太哆哆嗦嗦从裤腰里抠出几块银元来,递给广田,说:“就仰仗大哥你给周旋了,给满屯、响亮他们说说,让孩子们回来住吧,可再也不敢作孽了。”
广田眼睛睁开了,但广田不接,又抽了一口烟,又“噗”地喷出一串烟圈。广田的女人却伸手捏下了,说:“他爹,他爹,你倒是说句痛快话呀。”
广田说:“你跟我说这些真的没啥用,就看你怎么做了,一辈人说一辈人的事,朝向又没作恶,我倒是盼着他早日好哩。”
刘老太太从广田家告辞出来,送出去的银元变成希望和温暖,看看扯坏的裤角,白花花的棉花套子也给扯烂了,风吹动着布片,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忍不住又把委屈的泪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