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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霍然站起身来,喝道:“我当甚事,原来是倭寇留下的孽种!这等忙桓某人没有本事帮他,请你另请高明罢。”
周性如一张老脸羞得通红,只恨地下没有个窟窿给他钻了入去。好半晌,方讷讷的道:“老朽自知理亏,权当不曾提过。只是我既受那位大人的大恩,却不能帮他达成临死之前最后一个心愿,九泉之下实在也没脸去见他了。”桓震冷冷哼了一声,瞧着他起身告辞,也不相送。沈廷扬没料到两人的谈话竟是这般下场,一时瞧瞧桓震,又瞧瞧周性如离去的背影,竟没了主意。
桓震叫他过来,直言厉色道:“此等不知廉耻的老不死,往后莫要带来见我!”说着拂袖而去。他离开春华楼之后,却又觉得周性如似乎也颇为可怜,想起多年以后日本再度侵华,又有许多如此这般的无辜孽种留在了中国的土地之上,不由得微微叹一口气,只觉得想要天下太平,不知那是多困难多遥远的事情。
他自己百难缠身,旋即将周性如的事情抛在脑后,一门心思应对眼前的危机。首要之事当是上本自辩,当晚闭起门来将自己反锁在书房之中,写一本,撕一本,连写了五六遍,始终总觉辞不能达意,不论文采还是气势上都无法同东林抗衡。就桓震的了解,明末的士大夫是一个容易激动,也容易受暗示的集团,东林此疏一出,必定很快传抄京师,加上张溥等人暗中推波助澜,恐怕不用十天,桓震的臭名就要传遍整个天下了。名声这东西,说无用固然无用至极,但说要紧却也是最要紧之物。如后世所谓作风问题一般,虽然是天底下最捕风捉影的罪名,却也是最能陷人于死地的罪名。
想来想去,终于只有连夜遁逃出京,回到辽东再做打算。雪心虽然不得不留在温府,料想温体仁短期内该当不会怎么为难于她,何况倘若自己明日真给下狱,甚至于将来给抄家问斩,雪心又该怎么办?忍不住仰天浩叹。
忽听孙应元在阶下请安,愣了一愣,问道:“何事?”孙应元低头道:“小人瞧老爷心事重重,不知可有小人帮得上手之处?”桓震苦笑不已,摇头道:“此事非你所能干预。我问你,那郑巧儿此刻何在?”孙应元道:“小人晚晚替她下药,现下定已睡熟了。”桓震知道他是怕郑巧儿偷窥自己,想想这等江湖草莽之人犹能一诺千金,自己明明指天发誓,要好好照顾雪心一世,如今却打算丢下她自个儿逃走,平日空言大气,事到临头反连这么一个无赖也比不过,一时痛恨至极,忍不住提起手来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孙应元吃了一惊,连忙伸手阻拦。桓震挥手叫他退下,一瞬间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明日朝堂之上必要直面东林党人,是生是死,便听天由命去罢。如此一想倒也释怀,这一夜居然睡得十分安稳。
次日早朝,他便豁出去大摇大摆地赶到文华殿去。哪知东林党中参他的中流砥柱华允诚却迟迟不到,直到早朝快散,这才匆匆忙忙地奔了进来,一进殿便仓皇跪下叩头,自称路遇迎亲的喜轿,彼等是京中豪门,欺他官小,不肯让行,两下争执起来,便将华允诚的马匹毒打重伤,更同他拉扯半晌才放人离去。华允诚无奈,只得步行赶来,便耽搁了时辰。周皇后自然好言安慰几句,华允诚见自己失礼之行未受追究,当下又参起桓震来,不住追问温体仁票拟结果如何。温体仁只是一味冷笑,全不答话,华允诚急将起来,指着温体仁鼻子骂道:“桓贼通敌卖国,你要与他沆瀣一气么?华允诚今日一死而已,天下公论有之,决然放不过你!”温体仁毫不动容,对张捷淡淡使了个眼色。张捷会意,出班奏道:“华允诚参桓震通倭,其实通倭者乃是华允诚自己,彼贼喊捉贼,无非为了规避国法,殿下明鉴!”
他此言一出,满朝几百只眼睛一下子齐刷刷地转向华允诚去,有些人惊疑不定,有些人愕然大骂,有些人面无表情,不知想些甚么。桓震皱眉不语,他知道华允诚多半不会通倭,这场闹剧想必是温体仁在背后捣鬼,只是究竟要如何演下去,他也是一点数也没有。
华允诚更是意外,通倭二字在他心目之中永远是安在桓震那类卑鄙无耻之徒头上的,几时竟然轮到自己被旁人参劾通倭?他本来不善言辞,给张捷这么一气,更加说不出话,涨红了脸直瞪瞪地怒视张捷。张捷视若不见,施施然站起身来走到华允诚身旁,笑道:“华郎中,今日迟迟不来早朝,恐怕不是碰上甚么豪强嫁娶罢?”华允诚怒道:“下官句句实话,张大人不信,尽可去查。”张捷微微一笑,回身奏道:“臣忝居御史之职,责当纠察百官,而令华允诚逍遥法外如许之久,实臣之罪也!”指着华允诚,对众人道:“今日早朝华郎中迟到,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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