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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架猎杀我的阿帕奇,擦过头顶,朝苇荡深处飞去,我几乎窜出口腔的心脏,这才略略回缩,没溜出来砸进软泥底下捡不回来。
我必须还击,敌人未干掉我之前,不会就此罢休,乖乖的回归母船。其实,他们与其和我奋力厮杀,不如去大船里搬些军火弹药,两架空运型直升机,至少也能装载走一部分价值不菲的财富。
战场上,最忌讳妥协的念头儿,我就曾利用敌人这种念头,诱骗他们出来言和,然后出其不意的打死对方。一旦跨入战场,人性便被剥皮,在生存面前,任何道义都一文不值,甚至会被利用,从而大大贬值。这是一种疯狂,所以上帝用一种方式让他们冷静下来,那就是死亡。
这个时刻,假如我不把海盗从阿帕奇上打下来,让他们的直升机沉默,敌人就该让我沉默了。两架呼呼旋转着螺旋桨的飞机,酷似一对儿漂浮在绿色波涛上的大风筝,全神贯注找寻着已经错过的目标,朝不能出现结果的方向坚持着。
松开攥着的苇根,让身体自然而缓慢的浮起在水面,伸直双腿虚踩底下的河泥,保持蹲站姿势,拽过身后的狙击步枪,拉下枪管上的安全套,使之夹在随波晃动的苇杆儿中,鱼目混珠地斜竖起来,指向一千一百米远两架铁鹰。
枪管儿的弹道,可能有些潮湿,但里面肯定没钻进泥沙,或之类的杂物,导致射击时子弹偏斜飞行。
安全套的功效很好,用在人身上,可以预防病菌甚至病毒的入侵;罩在枪管儿上,无论入河下海,同样可以拒绝泥沙入侵。这几包小东西,是我从打死的海魔号成员身上取得。
在有水的地方作战,随身携带几个安全套,是必要的注意事项。由此看见,这些海盗的专业性,远非沧鬼那帮乌合之众能够比拟,无论是杀人还是享受女人。也就是说,海魔号上的海盗,有着严格的纪律和强烈的隐患意识。
第二卷 蛮岛 第一百九十三章 … 没入苇穗的铁鹰
那几条黏糊糊的东西,在我的头出水后,仍旧贪婪的吸附在面部,脸上瘙痒刺痛,像涂满了辣椒。眼睛和面颊血肉相连,它快速而主动的贴到狙击镜上,早点干掉两辆阿帕奇,好腾出空闲处理这热辣辣的痛。
远处山头的太阳,开始泛起余晖,有了夕阳的雏形。狙击准镜里的世界,充满了血红色,两架扇动着螺旋桨的直升机,悬浮在绿色汪洋的深处,酷似印在冲洗底片里的蜻蜓。
苇荡的尽头,犹如刮起了台风,无数细长的苇杆儿,被气压蹂躏的左右摇摆,如高举双臂跪天疾呼的饥民。“你呼啸的翅膀,吓哭上帝的婴儿,伏趴在结实的大地上,感恩生命……”我一边默颂圣经,一边调试狙击瞄准镜焦距。
由于站立在水中,胸口来回晃动着湖水,所以狙击的难度较大。我抬起脚跟,让脚尖像钻头一般,使劲儿扎进水底淤泥。这样一来,身体就像砸进水中的木桩,削减了水波的摇动。
“T”型准线逐渐对焦,右侧那架阿帕奇,尾翼没与我视线垂直,先打落它很有必要。“砰”一颗饱含愤怒的子弹,窜出枪膛的瞬间,震开紧挨枪管儿顶部的芦苇,朝准线对焦的目标飞去。
狙击镜孔中,螺旋桨下的金属转轴,嗖地擦出一道火光。重金属制成的机器,并非人的血肉之躯,它不能飞溅出鲜血,只好冒出滚滚浓烟。
急速旋转的螺旋桨,虽仍有不锈钢轮轴支撑,但它却失去平衡,导致研磨生热。所以,烟火如同突然长出的黑尾巴,逐渐高跷到苇荡上空。
右侧的阿帕奇,像被猎枪打伤的苍鹰,机身开始剧烈摇摆,并失控地朝湖水倾斜过去。机舱前端的飞行员,坐在坚固的防弹驾驶舱,一时无法脱身,随着坠毁的直升机,一齐没入深深的湖底。
但上面那个机枪手,以及四名手持M16自动步枪的海盗,从二十多米高的舱门口跳逃下来。他们即使有降落伞,也发挥不出保护作用。
下面是厚厚的苇草,甚至软软的泥滩,五个不想陪驾驶员水葬的海盗,摔死的概率不大,但肯定受些轻伤。第二架悬浮在苇荡上的阿帕奇,见伙伴被狙击打伤后坠毁,立即关闭了旋转的螺旋桨,让机身在最短的时间内垂直下降。
晃动在脖子四周的湖水,严重阻碍了我胳膊出水的速度,当推出弹壳后,阿帕奇的四片螺旋桨,已经慢的像驴子拉动的磨盘,它很快消失在狙击镜前端的苇穗层后面,仿佛那是一只急于归巢的野鸭,被蹿跳起来的狐狸一口拉了下去,淹没在漫无边际的绿涛之中。
我失去了目标,无法再破坏敌人的飞行工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