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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過你這個學期的排名,相比在你初中時大幅度下降,科任老師也反映過,你在上課時常走神打瞌睡。是,你家庭條件不好,我們都能理解,可你也不能本末倒置,把學習都拋到腦後了。」
主任尖銳的話語令章書聞臉色白了幾分。
「你的班主任跟我求情,說你是個好孩子、好學生,希望學校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但學校也有難處,更不可能蔑視規章制度。這樣,現在學校這邊對你做出停學兩個星期的處罰,如果以後再有類似的事件發生,你就自己退學吧。你有沒有異議?」
章書聞艱難地吐出兩個字,「沒有。」
這個結果已經比預想中好很多。
「那好,等你家長過來簽字帶走吧。」
班主任說:「打電話給你姑姑了。」
「老師,我可以自己簽字。」
年級主任似乎對這個協華曾經重點培養的學生失望至極,語氣都重了不少,「我看你真是不知悔改,再這麼下去,乾脆高考也不要去了,你愛做什麼做什麼,沒人管著你。到門口站著,站到家長來為止。」
已經快要下早讀了,班主任不禁道:「主任,讓他在這裡坐著等吧。」
年級主任不給一點兒商量的餘地,擺擺手,「去站著。」
章書聞邁開步伐走到辦公室門口,面朝著走廊。從小到大,他是公認的三好學生,別說大庭廣眾被罰站,就連老師都幾乎沒有對他沉過臉。這種諸如剝奪尊嚴的處罰只對自尊心強的人起效,而章書聞恰恰把尊嚴擺在了第一位,讓他站在走廊接受人來人往的目光洗禮,與將他押上街道被人丟菜葉子並無太大區別。
他竭力地忽略或同情或驚訝或幸災樂禍的眼神,可當見到陳永樂和同學路過駐足時,那種深深羞恥感依舊淹沒過他的口鼻,讓他近乎產生了落荒而逃的衝動。
章書聞罰站了將近一堂課的時間,章小月才姍姍來遲。
她頭髮被風吹得凌亂,彎腰不斷跟年級主任道歉,「主任,真是對不住,廠里有點事來晚了。」
年級主任點點頭,將大概情況跟章小月說了。
提到讓章書聞停學,章小月頓時愣住了,語無倫次地說:「主任,您再通融通融吧,他們高中的學習任務重,停學了他跟不上進度可怎麼辦?」
「書聞姑姑,犯了錯就要付出代價,這是校領導一致通過的處理方法,請你不要為難我。」
章小月哀求道:「書聞是個好孩子,求求您了。」
她扶著桌子就要跪下來,年級主任大吃一驚,「你這是幹什麼!」
「他爸媽走得早,在世時就希望他好好念書,主任,我求求您,您看看有什麼法子別停他的學」
章書聞三兩步走到章小月身旁,攙住她的手,「姑姑,你別這樣。」
年級主任也趕緊說:「快起來,讓人看見了像什麼樣子。書聞,快快,趁著還沒有下課,跟你姑姑回去。」
章小月眼見求情無效,只得重新站好,又對主任鞠了個躬,「給您添麻煩了。」
章書聞看著女人卑微的姿態,仿佛又見到了父親佝僂的背影,他內心五味雜陳,「走吧。」
離校前章書聞去教室收拾東西,同學們的竊竊私語聲又不絕於耳。
科任老師拿戒尺敲敲黑板,「都專心點聽課,不要把注意力放在無關的事情上!」
教室鴉雀無聲,章書聞朝老師略一點頭,從後門離開。路過教學樓時,他仰頭往上看,三樓的走廊拉了白字紅底的橫幅,熱烈慶祝某學生在省級的競賽里拿了一等獎。
他也曾作為被嘉獎的對象出現在受人矚目的地方,而現在這些榮譽已經離他相去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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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叔作為劉成的親戚,又受過劉家的恩惠,即使無法證明劉成就是章書聞打的,但迫於壓力還是不得不辭退章書聞。
他倒是很欣賞章書聞這個年輕人,想將他引薦到另外的工程,但接近年末,工地都在收尾了,因此章書聞要年後才能上工。
停學的這半個月,章書聞找了一家大排檔做服務員,六點到凌晨兩點的晚班。無論多困,每天早上他一定會起床把余願送到學校,下午五點準時在校門口等余願放學。
大排檔的老闆是豪爽的北方人,答應章書聞可以將余願帶到店裡待著。
余願不吵不鬧,就坐在角落染了油污的小桌子上寫作業,目光緊緊跟著忙碌的章書聞,困了趴在桌子上,伴隨著吵鬧的人聲半醒半睡。他想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