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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最後把目光定在妹妹的脸上。
“我、我正要和你去说的……”妹妹的脸色很不自然。
我打开包袱,看见里面包著一双鞋,我做的鞋。
我把他拉到床头坐下,帮他脱掉旧鞋,小心地把自己做的鞋给他穿好。
“早点回来,我和妹妹都惦记著呢。”我哽咽著,尽量不让眼泪掉下来。
城外的夕阳染红了半边河水。
我说过不哭的,我答应了不哭的,但我还是哭了,他低著头,轻轻说著安慰的话,妹妹帮我擦著眼泪。
他牵著马走过桥去,一步一回头;对岸,一行人马肃立,一面血红的镖旗在晚风中飘展。
他走到旗下,跨上马,又一次回头,向我们挥著手。
我抽泣著,妹妹却笑脸盈盈:“别忘了,你还欠我一只老鼠!”
他也笑起来,转过身去,再也没有回头。
红旗渐渐消失在风中,只有树枝刷刷在响。
“你怎麽还笑……”我不解地问妹妹,回头间,却发现她已是泪流满腮。
“我、我没有东西送他,就、就用笑脸送他上路……”她突然蹲下去,哇地一声,号啕大哭起来。
这个孩子,唉!……
护镖。
“这一趟是暗镖,不要问骡子上是什麽,只要你们万无一失地把16匹骡子送到地方,就算大功告成。”
16匹驮骡。
4个镖师,8个趟子手,12匹好马。
“当年丁一山走镖,一匹马,两个趟子手,一面红旗护著十几辆大车;後来的爷们走镖,每次都是7、8个镖师,30多个趟子手,喝镖的声音,10里地外都听得见,现在……”
队伍里年纪第二的趟子手老许一边擦汗,一边嘟嘟囔囔。秋高天重,天气似乎并不怎麽热。
年纪最大的是这次走镖的领队,仁义刀千百安。
他已经年近七旬,面色红润,像是五十许人。
他衣著端正,留著四平八稳的齐口花须,四平八稳地背了口单刀。
此刻他的马四平八稳地走在队伍的中间,他闻著鼻烟,四平八稳地和我拉著话。
“老弟放心,凭我仁义刀的面子,在这一路上断不会有任何闪失。”他的话响亮之极,就像他打得嚏喷。
据说这位仁义刀近20年来行走江湖,单刀从未出鞘,但他保的镖却从无闪失。
不过大家对他似乎也并不很敬服。
山险水恶,月黑风高。
头顶上,红旗劈啪作响,我紧紧抓住了剑柄。
但同伴们却神色自若,我几乎有点惭愧了。
仁义刀这时却走在队伍前面,神态极为威严。
我越发惭愧了,脸都开始发烫。
仁义刀突然一扬手,放出一枝花炮。
几声呼哨,一队强人闪出。
我正要上前,却被老许拉住。
只见仁义刀快步上前,和强人们打起了哈哈,几个趟子手搬过一包包礼物,小喽罗们则取出酒肉,有说有笑地支起了炉灶。
我不解地回头看著老许。
“这些东西本就是打点黑道朋友的,仁义刀总是这样。”老许黑著脸,吐了一口吐沫。
“可是劫镖岂不挣的更多?”
“强盗也是人,能不拼命就来财,谁愿意玩命呢?……”
酒热肉熟。
强盗们都丢开刀枪,胡乱坐了几圈,仁义刀和为首强人挨肩而座,戏谑声传出很远。他突地抬起手来,笑著招呼我们过去。
打旗的趟子手把旗杆倚在骡子边上,下马抢酒肉去了;老许低声咒骂了几句,也慢慢挨了过去。
我跳下马,抢起红旗,倚杆而立,掏出干粮,狠狠啃了一口。
红旗被篝火照耀,忽明忽暗,旗角被夜风吹拂,打在我脸上身上。
两个铁塔般的强人哼著小调,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看见飘扬的红旗,竟趔趄著退了两步,打了两个寒战。
“这面红旗就是当年横扫三山的大旗,旗上不知染了多少绿林好汉的血肉。”
“但现在……”
月渐渐高,声渐渐远,天渐渐冷,我扶紧旗杆,整了整身上的衣服。
路渐渐好走了。
我越来越喜欢看守牲口驮骡的活了,尤其是夜里。大家也乐得自在。
客房里已传来阵阵鼾声,老许陪著做了好久,嘟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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