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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可从锦匣中取出当初定安太妃赏的寒玉镯套在腕上,看看镜中的自己,吩咐道:“梳个双螺髻。”继续在妆奁内翻找首饰,选好一套素银嵌珊瑚的头面,执螺黛淡扫峨眉,晕胭脂轻染双颊,最后拈起纤细的软毛笔,沾取蜜色的口脂,细细地描画出圆润晶莹的唇形。
屋内十分安静,只有偶尔响起环佩相碰的清脆声,对着镜子端详半晌,沈可才满意地起身,在安云的伺候下换上新衣。内层素锦上细密地绣着银红色的折枝堆花,外面玉色烟罗软纱朦胧地压住了银红的耀眼,只留下影影绰绰如月下赏花、雨中观景。
全都装扮妥当的时候,门口的帘子一挑,书意迈步进屋,刚要开口说话,抬眼瞧见沈可的模样,登时半张着嘴怔在当场,半晌才呆呆地道:“姑娘,奴婢回来了。”
“嗯!”沈可也不问旁的,只抬手理理衣领,抿唇对书意浅浅一笑,“这样瞧着可妥当?”
书意这才回过神来,面露惊喜地说:“姑娘这一打扮,人瞧上去精神了许多,这身儿衣裳也是极好,衬得唇红齿白的,这样才像年轻的女孩子,以往的装扮太过素净,总让人觉得疏离得很,头一遭瞧见您这般俏丽的打扮,真是有些叫人移不开眼去。”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言会道!”沈可抬手在她的鼻子上轻轻一刮,唇边绽开个浅浅的笑意,露出一对小巧的梨涡,更添明艳。
门外传来天巧的声音:“二姑娘,老太太有故交到访,请您过去坐坐呢!”
“好,这就来!”沈可最后对着镜子理理鬓边的发丝,唇边不自觉地又勾出个笑容,虽说铜镜照出来的影像如雾里看花,但是她却很清晰地看到自己坚定的眸子。
沈可走进屋里的时候,她明显地看到老太太眼中赞赏的神色,所以她继续保持着面上适度的笑容,手搭在书意的小臂上,轻移脚步进屋,俯身行礼道:“孙女给老祖宗请安!”
“你脚伤未愈,不必多礼。”老太太的声音都比平常柔和,随即又介绍道,“赶紧过来见过汝南太妃。”
沈可忙又下拜道:“晚辈给汝南太妃请安。”
“赶紧起来。”耳中传来一个很是慈爱的声音,“我跟你祖母情同姐妹,别叫什么太妃那么疏远,你若是不嫌弃,便唤声姨祖母,如今都在京城,要多走动联络才是。”
“姨祖母!”沈可从善如流地唤了声,才起身瞧清楚面前之人,与老太太年纪相仿,慈眉善目,端庄圆润一瞧就是有福之人,此时正浅笑看着自己招手。
沈可向前小挪两步,顺从地将手搭在她的掌心,面上挂着微微羞赧地笑容道:“以前晚辈年少贪玩,对家里的亲眷好友的走动也都不挂心,白白疏远了许多亲友,日后定然该上门去看望姨祖母的。”
“我这老婆子可是当真的哦!”汝南太妃闻言道,“我在家可真是闷得紧,你去了不要嫌我这个老太婆唠叨个没完就好!”
“那些不是唠叨,都是长辈们经过挫折和伤痛才得出的处事良言,能从中学到许多为人处事的道理,能常与长辈聊天,定然能让自己少走弯路、少做错事,是晚辈的大幸才是。”沈可词真意切地说。
只见汝南太妃眼神微微一闪,沈可避也不避,由着她端详片刻,才听她道:“莹梅,你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个懂事的孙女!”
老太太闻言也朝沈可投来道饱含深意的目光,而后笑着说:“可不是,可儿虽然年纪不大,但的确是个聪颖懂事的,最难得的是稳重,这个年纪的孩子,鲜有她这样能沉得住气的。”
“你啊,一把年纪了,这么夸自己孙女也不嫌害臊!”汝南太妃笑着打趣道。
“自家孩子当然怎么看都是好的,你又不是外人,夸几句不妨事的!”老太太唇边带笑,似乎真的是个打心里为孙女自豪的祖母模样。
“我最近许是年纪大了,总喜欢各家去串门子,看看老朋友,再看看小辈都出落得如何人品,也难怪你夸,走了这些家,还真是你家姑娘最有出息。”
沈可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总觉得汝南太妃的话暗有所指,好像是在替人相看似的,事关自己的婚事,她心里自然不能不紧张,可还是要装作镇定,站在一旁挂着笑容装淑女。
汝南太妃貌似无意地抬手,正好瞧见沈可腕上的寒玉镯,道:“这是定远太妃送你的吧?她出手都这么阔绰,这首次见面,我也不能太寒酸了去。”说罢唤来个丫头,从锦盒中拿出一支白玉簪,放在沈可手中道,“做个见面礼吧!”
“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