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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头住在城市边缘一片待拆迁的旧街区,这一带,除了徐老头这些老街坊,还住着不少外来民工、暗娼和捡破烂的。当地习惯把这一带叫做“泥街”。徐老头的房子和高仕明家比较,才是真正的贫民窟。如果带汉克来参观,他不兴奋得尖叫才怪,他想象的中国人,就该住这种地方。
我来过徐老头家几次,印象最深的是那个老磕我脑门的大门。徐老头的老伴不在家,他请我吃馒头、稀饭加咸鱼。碗筷一扔,接着开战。第一盘他还是输,第二盘打算放他一马,手机响了。
“不是叫你关机吗?少废话,快点说!”徐老头嚷着,极不耐烦地把水烟筒抽得响声大作。
“你好!文先生吗?给你打几次电话都关机。”手机传来英语,是帕蒂。今天棋下疯了,我刚开的机。“今晚我们酒店举办酒会,想邀请你参加,有空吗?”
“遇上白吃白喝我肯定有空。”艳艳去的地方我能不去吗?我骗老头说,有个外宾在机场等我,不走不行。他知道我是导游,垂头丧气放我走,这老头今晚一定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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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认不出来,你穿西装真帅。”帕蒂把我带进酒店的内部酒会,“艳艳和劳剑到了,我叫汉克陪你。”这不出我所料。
我第一件事是找酒壮胆,酒不仅壮色胆,什么胆都壮。汉克来时,我喝完第二杯香槟,正在拿第三杯。
“文先生,你的漂亮女友好像跟别人在一起。”汉克跟我已无话不说。我答道:“是啊!我正为这件事借酒浇愁。”
艳艳微笑走近,劳剑远远就说:“有文化的民工也在,哈,听艳艳说,你做起外国人的生意了,我就知道你有前途!不错、不错,陪伴一天一百美元,这个价钱,恐怕全市没几个比得上你。”他的口气,像在说一个三陪“小鸭”。
“礼貌一点好吗?拜托!”艳艳提醒,劳剑表情不大自然。我故意挑衅地望他说:“劳兄很懂行情呀,肯定熟悉这方面的业务,是不是经常找‘小鸭’,或者对三陪工作感兴趣,打算退役以后往这方面发展?嗯,劳兄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我相信你出柜的话,一定比打足球还要红!”
“你妈……”劳剑勃然大怒,摔酒杯骂脏话,捋袖挥拳向我扑来。我身边的汉克立即将他抱住。与会的人听到响声大作,纷纷投以目光。艳艳远远闪开,我也不例外。
“文革!”有人叫我。咦!又是盘新华,他和一个中年白人站一起,我走了过去。
“介绍一下,这位是酒店的总经理,他的中文名叫洋民。”这个名字够坦率。盘新华又用英语介绍我,“文革,怎么说他呢?你们算同行,他曾经拥有好几家酒店,当然没你的大。现在他放大假,类似那个叫什么了,对,YUPPIE。”他的英语也不错,我吃惊他对我如此了解,还故意往我脸上贴金。
“啊!中国的YUPPIE,幸会、幸会!”洋民热情地和我握手,“文先生和那位先生是朋友吗?他是不是对酒不满意?”他指劳剑。
全市最大的警察(12)
我考虑该如何回答,盘新华已说:“那是我们的足球明星,说来惭愧,这些人有钱了,别的就差了一点。”这话讲到我心里了。洋民笑道:“难怪,难怪,和NBA明星一样。”
洋民走后,盘新华说:“你行呀!到哪儿都兴风作浪,不怕人家跟你来真格的?”我说:“我去的地方你都在,怕什么?”
“你少卖乖了,给你名片这么久,电话也不打一个,敢和我攀亲近?”他的口气越来越像老朋友。
我说:“明天请你喝酒,赏脸吗?”他摇头,“老是喝酒,没情趣,冤枉吹嘘你是YUPPIE,分明是个酒鬼。”
“我又没叫你吹,”我确定他的亲近不是错觉,“你想玩什么?我一概奉陪。”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别出丑。”他看了一下手表,“我该走了,今晚值班,你等我电话。”他说走就走。
“文兄,对不起,刚才失态了。”劳剑向我道歉。我惊奇地看他,口中说:“不怪你,我的话太刻簿,我也很抱歉!”
“听见了吗?连他自己也承认他的话刻簿,你还怨我粗鲁。”劳剑得意洋洋地转脸向艳艳。我长吁一口气往餐桌走去,琳琅满目的佳肴不吃,去听个浑小子胡说八道,我才笨蛋呢!吃得不少,只是食不知味。
“你胃口真好!”艳艳和帕蒂站到我身后看,劳剑也跟过来。
我用酒把口中的食物送下去说:“今天在公园下了一整天棋,只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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