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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衣服你穿太大了。”父亲对穿戴好的弗洛伊德说。
“我还在长。”弗洛伊德说,那时他最少也四十好几了。“如果有合身的衣服,我现在也不会这么矮。”他穿了三条父亲的西装裤,一条套一条;上身穿了两件口袋塞满衣袜的西装,肩膀上还扛了一件。“这就用不着旅行箱了。”他说。
“可是你怎么回欧洲?”母亲对房里的弗洛伊德轻声说。
“越过大西洋就成了。”弗洛伊德答道。“进来,”他对母亲说,然后拉住父母的手放在一起。“你们还是小毛头,”他对他们说,“所以好好听我说。你们彼此相爱——我们从这个前提开始,ja?”虽然父亲和母亲从未当着对方承认这回事,还是把手交给弗洛伊德,点了点头。“好,”弗洛伊德说,“接下来有三件事。你们保证答应这三件事吗?”
“我保证。”父亲说。
“我也一样。”母亲说。
“很好。”弗洛伊德说,“第一,你们结婚。要快,免得哪个无赖或妓女跑来搅和。懂吗?就算要付出代价,你们还是快快结婚。”
“好的。”我的双亲都同意。
“第二,”弗洛伊德看着父亲说,“你要进哈佛——你得保证——虽然也要付出代价。”
“可是我要结婚。”父亲说。
“我说过要付出代价,不是吗?”弗洛伊德说,“答应我,你一定要去哈佛。即使你的机会再多,也要把握住这世界给你的每一个机会,因为机会总有一天不再来,懂吗?”
“反正我也要你进哈佛。”母亲对他说。
“就算我得付出代价。”父亲说,但他还是同意了。
“再来是第三件,”弗洛伊德说,“你们听好。”他说着转向母亲,放下父亲的手,甚至还推开它,只握住母亲的。“原谅他,”弗洛伊德对她说,“虽然你得付出代价。”
“原谅我什么?”父亲说。
“原谅他就是了。”弗洛伊德看着母亲说,她耸了耸肩。
“还有你!”弗洛伊德对正在父亲床下嗅来嗅去的熊说,害缅因州吓一跳,它刚在床下找到一个网球塞到嘴里。
“呃普!”熊一张嘴,球滚了出来。
“但愿有朝一日,”弗洛伊德说,“你会感激我从恶心的‘自然’把你解救出来!”
这一幕就到此为止。母亲总说这是一场包括祝福式的婚礼,父亲则说这是犹太人的传统仪式;犹太人对他而言,就像中国、印度、非洲,以及任何他未曾到过的异域一样神秘不可知。
父亲把熊锁在摩托车上。他和母亲向弗洛伊德吻别时,熊也把头硬挤过来。
“小心!”弗洛伊德大叫,三人连忙分开。“它以为我们在吃东西。”弗洛伊德对母亲和父亲说,“你们在它旁边亲嘴时要小心,它不懂什么叫接吻。它以为那是在吃东西。”
“呃!”熊哼道。
“再拜托你们一件事,”弗洛伊德说,“叫它厄尔——因为它只会说这一句。缅因州这名字太蠢了。”
“厄尔?”母亲说。
“呃!”熊说。
“好吧,”父亲说,“厄尔就厄尔。”
“拜拜,厄尔。”弗洛伊德说,“Auf Wiedersehen(再见)!”
他们望着在焦点湾码头等船的弗洛伊德良久良久。终于一条捕虾船带走了他——虽然父母明白,弗洛伊德到了箱湾还要换搭大一点的船,但他们依然觉得那条捕虾船仿佛就会这样载着弗洛伊德,一路横越深海回到欧洲。他们望着发出马达声的小船上下起伏,直到它比海上的燕鸥和矶鹞还小,完全听不见声音为止。 。 想看书来
01 那头叫缅因州的熊(17)
“那天晚上你们是不是就上了?”弗兰妮每次都问。
“弗兰妮!”母亲说。
“你们不是觉得已经结了婚吗?”弗兰妮说。
“别管我们什么时候。”父亲说。
“反正你们上了,对不对?”弗兰妮说。
“就别管了吧!”弗兰克说。
“什么时候都无所谓。”莉莉用她一贯的古怪语气说。
这是实话——什么时候都无所谓。父母亲向1939年的夏天和亚布纳海滨旅馆挥别时,两人已经坠入情网——心里也觉得是夫妻了,毕竟他们已经答应弗洛伊德。他们带着三七印第安,还有改名厄尔的熊回到新罕布什尔的得瑞镇,第一站就先到贝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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