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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郎的亲事就定在了这个年底,他们一家也要上西京城去,一是为他三年一度的述职,二则是为了大郎的亲事。若是在年底前,陇西的来信敲定那自是好;若是没有成事,那么年底入京,他就要与大兄细谈了。不得不说沈二老爷的考虑就要比沈二夫人的周到许多。
反观苏姨娘,自知道夫人要将沈珍珍嫁到陇西,心里的滋味是百味陈杂。虽然陇西也是她的家乡,但是奇怪的是,她自小就不喜欢那里的风沙,她担心沈珍珍嫁过去后根本受不住那边恶劣的天气。况且,她随夫人离开陇西多年,也未见过舅老爷的妻子,根本不知那薛氏的脾气是好是坏,因此心中颇为担忧。但是作为姨娘,在女儿的婚事上,她是一丁点话语权都没有,只能任由夫人作主了。想到此的苏姨娘只能轻叹一口气,眼前她能做的,无非就是祈求上天给她的女儿一门好婚事,她这一生也就无憾了。
恰逢重阳,学堂中停了几天的课,沈家兄妹也就坐上马车回了扬州。沈二夫人看见了儿女,乐得合不拢嘴。可是看到沈珍珍,这样一位光彩照人的小娘子,再联想到她在萧府中受的气,不免红了眼眶。不过,沈二夫人直率的性格好就好在,一码事归一码事,因萧令楚与双生子十分交好,对珍姐照顾有佳,她在孩子面前只字不提她去萧府之事,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待沈二老爷将双生子叫到书房考较去了,沈珍珍才能和母亲坐下说说话。
沈珍珍担心若是将萧令楚之事告诉母亲,反倒惹得母亲心伤,因此也未提到,萧家让其做妾之事,母女俩在此事上倒是颇有默契。
沈二夫人先是问道,“高邮县令前些日子,来问过你父亲你三兄的婚事,听说那县令的嫡女是你的同窗,不知是个何般模样?”
沈珍珍一听,忍不住笑出声来,差点把李雅柔忘了,这小女子不知道在家等得多么心急了,竟说服了她父亲直接出马,急忙接道,“这李娘子可是个有趣的妙人,人长得是眉眼清秀,面若桃花,脾气倒是十分直爽,平日说话是妙语连珠,字字珠玑,倒跟女儿十分说得来。”
沈二夫人点了点头道,“若是个好的,我也就放心,你阿耶跟那李县令见过几回,印象颇好,若是能做亲家,也是一桩美事。何况,你也知道你三兄那跳脱的性子,倒和这样的女郎才合适。”
沈二夫人接着道,“我已去信去你陇西阿舅家,等到你阿舅的回信来,若是谈定,珍珍嫁给你表哥可好?”
沈珍珍乍一听,忽然愣住,脑海里出现了那个黝黑憨厚的少年郎,操着一口带着陇西口音的官话叫自己,惹得陈益和还有萧令楚在一旁偷笑,想到那两人,沈珍珍才恍然大悟,原来兜兜转转,冥冥中自然注定。我和表哥不过见过那么一次,竟然有牵手一生的缘分,看来这缘分之事真真是没有先来后到之说。
沈二夫人看沈珍珍没接话,不知是害羞还是怎么地,摸着珍姐乌亮的头发,爱怜地说,“我看你那表哥是个好的,虽说样貌并不出挑,但是贵在老实憨厚,人是个靠得住的。再说,你若是嫁过去,你阿舅和舅妈也必定会视你如己出,陇西虽远,我倒也是能放下心的。”
沈二夫人都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可见其一片苦心。沈珍珍乖巧地答道,“珍珍全凭母亲做主。”
再说,远在西京的陈益和,在这一年新入勋卫的郎君中,是年纪是最小的,身形却是最高大的。因着勋卫都是三品官员以上或者勋贵们才能给自家郎君们谋得的,因此这些郎君们出身非富即贵。不当职的时候,难免几个说得来的,一起去曲江边的酒肆中,喝喝小酒,再去那花船上听听小曲儿,这才悻悻归家,偷偷地抱怨着西京城的宵禁。
陈益和身为勋卫一员,自然也结识了不少郎君,其中就有姬商岐,其父是三品武将,这是典型的勋贵之家的小郎君,平日一掷千金为喝酒,还喜说荤段子,总惹得旁边的郎君哈哈大笑。但是姬商岐虽然带些纨绔,自己仗着武艺了得,倒也是天不怕地不怕,初见陈益和时还对其漂亮的外表好一番不屑,直到比试了几回,才对其刮目相看。两人可谓是不打不相识。
这日,姬商岐朝着陈益和挤了挤眼睛道,“今儿不若跟我们去喝一喝,再去听听那江南的伶人唱的戏。不是我说啊,那些女郎可不是一般的女郎,也不知是已被□□怎的,那种风情可不是一般小娘子有的,再看看那细软的腰肢,真真是勾得人紧啊。
陈益和一听脸一红道,“在下今日已与人有约,不若改日我请姬兄喝那剑南烧春。喝个痛快。”
姬商岐促狭道,“每每一说此,你就脸红,不是还是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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