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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丹青罢了。那曾和“他”朝夕相对了十六个年华的苗苗可就大感有趣了,因为画中人,竟是女装的“她”。当下啧啧称奇,直说想不到有生之年还可以看到如此女人味的相公。
没错,画中人非但是女装后的“她”,且所着宫装更是那一袭白紫相缀曾引发了她和戎晅首次龃龉的绝美礼服,画上并无落款。能见过自己穿过它的人不多,唯一想到的可能是伯昊,他有那个机会,也具这项才能。所以,她约见了画者。
“相爷。”守在三楼楼梯口听的侍应殷勤见礼,“客人在内堂。”
“宣隐澜,你给老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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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隐澜,你给老夫出来!”俗话说,瘦死骆驼比马大;又有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咱们的才国丈如廉正应了那景,气势之凛然,声色之响亮,并不比其势如中天时逊色半分。直骇得劝不住人的管事,挡不住人的楼梯侍应,跟着他却不敢有半点冒犯。若没有钭波只手相拦,怕是早已冲上前一逞威仪了。
宣隐澜施施然转身,闲凉道:“看来这莲菁茶坊的茶叶品质有待商榷,竟没有降去才国丈的冲天火气。”挥手,管事、侍应退出,钭波也守在了外堂门外。
“宣隐澜,你好大架子,教老夫等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如廉老脸沉得像是沏得过酽的乌龙茶水。
宣隐澜撩袍落座,接过侍应送上的好茶,只管润喉品茗。
才如廉大剌剌自己坐下,冷笑道:“宣相,你当朝一品大员,却敢私下营商,是因为恃了王下的恩宠而毫无忌惮么?”
“是又如何?那都不是今天的才国丈能置喙得了的。”音质琅琅,字字圆润如珠,吐出的语句却足以令修养欠佳的人气窒。
“你”才如廉肿胀的小眼内戾光划过,“宣隐澜,你不要太得意。天下人谁不知你以男色事君,你以为你这副皮囊还能让王上贪恋多久?一朝你宠尽恩断,届时不怕自己死得太难看么?”
“咔!”内堂传出木器断裂声。
才如廉一震,宣隐澜眉眼未抬,只管问:“我可以认为国丈今日前来是来威胁本相的吗?”
“哼!”才如廉方才记起今天自个上门有求于人,实在不该为逞口快而弄僵了气氛。“本国丈还没那么闲,方才所言不过是好心提醒宣相早铺后路,免得届时措手不及!”
“谢了。若没其它事,本相要送客了。”
才如廉脸部的肌肉一阵急剧抽搐,“宣隐澜,老夫虚长你若干春秋,你我也曾同殿为臣,老夫今日登门,是欲请请宣相念在往日同侪份上帮一个小忙。”语气停顿,意在指望对方主动相诘,可人家那俊雅脸颊一迳淡然,不见丝毫波动。
暗地磋坏了两颗老牙,道:“眼下后位悬空已有三年之久,偌大后宫无主,实非一国之幸。宣相以为呢?”
“还好。”
又能两颗老牙不堪磨损阵亡,“三年前罢后,无非只是因为一些算不清的糊涂帐,王后为此幽居冷宫三载,已受到惩戒。后位久悬于国无利,现时过境迁,也该恢复后宫之主位了罢。”
好茶。镇坊之宝,口齿生香。
才如廉何尝不想挥手打烂眼前这张堪称梦魇的美人脸?“此事之于宣相只是一句话,还请宣相应了老夫这个不情之请,老夫必有回报。”
“才国丈今年高寿?”
“六十有五。”答完甫自一愣,“何来此问?”
“六十有五,也当深知人情事故,既然明知是不情之请,何必强人所难?”
“宣相,”忍忍忍一时之气,“就算你我当年在朝堂上意见相左,多有冲突,也都是为了淦国长远大计,你我之间并无私人恩怨呗?倘若宣相能助了老夫这一回,于宣相也不无益处,何乐而不为?”
“着啊,何乐而不为,问题是,宣某何乐而为?”宣隐澜掷杯,深波美眸总算眄了费舌多时的人一眼,“本来也是,如果你我之间纯粹是朝堂之争,想必今天国丈这不情之请宣某不好拒绝,反正宣某既然能摘下后冠第一回,也不怕有第二回。不过,请国丈好生想想,你我之间的确没有私人恩怨么?”
才如廉脸色丕然生变。
“她那年十九岁,我的夫人已经为她寻了一个好人家,前一夜,她还在彻夜绣缝嫁妆。”
闻者嘴唇瑟抖,道:“不过是一个下贱丫头”
“你当初要拿的,可不是这个丫头,而是本相的夫人!是这个一心护主的丫头替了她,而你发现捉错人后,竟然”宣隐澜撕破了淡静的面纱,“一条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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