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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迫下,在盾牌的保护下,一**抱着干草,向冰墙推进。前仆后继,循环往复。将干草大道不停地延伸,延伸,每向前延伸一尺,都要付出一具尸体。
冰墙上,站在前排的乡勇拉弓拉得手臂发软,不得放下角弓,后退休整。又一排乡勇逆着他们后撤的方向靠近垛口,将角弓捡起,将雕翎搭上弓弦。“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嘈嘈切切,奏响死亡的乐章。
“换人,换人,手臂发软的赶紧下去,别逞能。”呼延琮大呼小叫,完全忘记了自我。“先换了其他弟兄们,养足了力气再换回来!”
年龄比郑子明大,资历比郑子明足,彼此不相统属,又没欠后者太多人情。所以,他在后者面前,总能放松得很彻底。不像在别处,还要时时注意上司的脸色和自家形象。
众绿林好汉们,也学着乡勇的模样,轮番上阵。每射够十支箭,就把角弓交给身后的袍泽,自己退到城墙内侧恢复体力。陌生的战术,令他们在执行过程中,难免有些心情紧张。但在紧张之余,却又隐隐感觉到了一丝默契,轻松。
在紧张的射击过程中,时间的脚步悄然加速。冰墙上的人影前后交织,冰墙外的人影此起彼伏,血如同喷泉般在墙上墙下涌起,在半空中溅出一朵朵巨大的红花。日晷移动,一个个生命如同春花般凋零。
时间在无穷无尽、反反复复的搭箭、拉弓、松手的过程中流失。死亡的鲜花一步步迫近城墙,通过与守军之间的“消耗战”,幽州人终于将干草道路铺到了距离城墙二十步之内。
忽然,风停了,阳光万丈。
鼙鼓声也停了,冰墙下前仆后继奔向死亡的幽州将士愣了愣,旋即,如潮水般倒卷而回。
几个站在后排的幽州军指挥使亲自挥舞着认旗上前接应,在距离一百三十步外重整队伍。潮水般后撤的人流在认旗下再度聚集成团,整队,列阵,更换武器。然后,再度将面孔转向了冰城。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鼙鼓声猛然炸起,地动山摇。幽州将士喉咙里爆发出一声疯狂怒吼,踩着用人血和干草铺成的路面,再度冲向了冰城。覆盖着铁皮的巨盾上,倒映出一张张狰狞的面孔。
“呯,呯,呯,呯,呯!”城头上的床弩,在敌军踏入距离冰墙一百步范围内,率先发起攻击。粗大的弩箭呼啸着射进人流,带起一串串残肢碎肉。然而,同伴的惨死,却无法将幽州将士从疯狂中唤醒。他们举着盾牌,擎着角弓,背着投枪,继续沿刚刚铺好的干草道路向前飞奔。每一双眼睛里,都写满了疯狂。
七十步,城头上的乡勇们从开始倾泻箭雨,一**接一波,在城外制造出更多的尸体,将干草道路染得更红。
六十步,太行山豪杰们也开始引弓攒射,雕翎成排成片,在进攻的队伍中,砸出一团团血雾。
五十步,呼延赞、呼延云、陶三春……,城头上众多射箭高手松开弓箭,将幽州军队伍中明显服饰齐整的家伙,单独找出来陆续狙杀,鲜血溪流般沿着冰面四下乱淌……
然而,这一切都无法阻挡幽州军疯狂的脚步。在鼙鼓声的刺激下,在底层军官的鼓动下,在钢刀的逼迫下,他们一个个将体力和胆量都压榨到了极致。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奔跑,奔跑,就像一群群扑火的飞蛾。
四十步,三十步,二十步……
“咚咚咚——咚”鼙鼓的节奏猛地一促,然后嘎然而止。
战场上顿时为之一静,扑火的飞蛾,齐齐停了下来。仰头,望向近在咫尺的冰城,狰狞的面孔上,血痕宛然。
数十面巨盾,迅速在队伍前方合拢,变成一堵堵亮闪闪的城垛。又一排羽箭从城头飞落,砸在巨盾表面,叮当作响。
“举弓——”“举弓——”“举弓——”有人在盾牌后,大声叫喊。
数以百计的角弓举起,数百支暗蓝色的箭簇同时指向城头。
“咚!咚咚咚咚咚!”鼙鼓声再度炸裂,宛若半空中滚过一道闷雷。数百支狼牙箭从盾墙后齐齐飞出,砸得冰墙上白烟滚滚,血雾蒸腾。
鼓声再度嘎然而止,一片死寂中,呼延琮的公鸭嗓子,显得格外响亮。
“俯低,俯低,将身体尽快俯低,贴着墙垛俯低——”他弯着腰,迈动双腿,从冰墙的中央位置继续朝右侧飞奔,沿途不停地用手拍打每一个看到的肩膀。
浸了人血的靴子底儿,变得又冷又滑。猛然一个踉跄,呼延琮的身体晃了晃,摔在了一具带着余温的尸骸上。下一个瞬间,他迅速跳起,继续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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