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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眼下大伙都在,军主何必不跟大伙一起商量,推出个恰当的人选?”
“嗯,也罢!”马延煦身子微微一僵,随即迅速做出决断。“那就依你的,退兵!”
他先前一直在推算,在不主动撤退的情况下,是否有机会坚持到援军赶至的那一刻。所以,才迟迟没有答应众将的提议。然而,韩倬却用眼神及时提醒了他,此刻将士们已经离心,如果再固执己见下去,极有可能面临兵变的风险。所以,反复权衡过后,他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
“呼——”临时充当中军的屋子内,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吐气声。所有将佐和幕僚们心中的恼怒顿时随着吐气声快速衰减,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几分轻松。
然而,马延煦被逼着做了如此大的让步,心中怎么可能没有疙瘩?只见他用手臂将帅案向前猛地一推,跌坐在胡床上,冷笑着补充道:“诸君,此战失利,皆因马某轻敌大意所至。然我军若退,郑贼必引兵来追。万一弟兄们不战自乱,则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尔。是以,必有一个人怀着必死之心,率部留在营地内阻挡敌军。生死攸关,马某不想点将,却不知道哪位将军愿冒险担此重任?”
话音落下,临时充当中军的屋子内,瞬间一片死寂。所有将领全都把头低了下去,不愿让自己的目光与马延煦的目光想接。
谁都知道,以幽州苍狼军目前的战斗力和士气,留下来断后,就等同于割肉喂鹰。救得救不了别人很难说,自己必死无疑。
“嗯!刚才诸君不是还劝马某早做决断么?”见众人谁都不肯接茬,马延煦冷哼了一声,目光从众武将脸上缓缓扫过。
三天前刚刚向南枢密院请求派遣援军,结果援军未到,他自己却先落荒而逃。此番回去之后,即便逃得过一死,恐怕马某人也是前途尽毁。所以,在被拿下之前,马某人一定要那个把自己害到如此地步的罪魁祸首给揪出来,杀之而后快。
他的目光如刀,每扫过一个人,对方就本能地侧身躲闪。眼看着从队伍的前端就要扫到了末尾,猛然间,耶律赤犬向前跨了一步,大声说道:“不用找了,末将不才,愿与吾弟德馨一道坚守营寨,迷惑敌军!请军主尽管带领大伙从容退兵,只要我们两兄弟还活着,就绝不让我军战旗在此地落下!”
第九章 萍末 (五)
第九章 萍末 (五)
“刷!”刹那间,屋子内所有目光都被耶律赤犬给吸引了过去,众将佐和幕僚们像看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一样看着这个平素又蠢又自大的家伙,心中五味杂陈。
在此刻之前,打心眼里,他们瞧不起这个没任何本事,说话又粗鄙无文二世祖,甚至私底下没少抱怨过,是此人和韩德馨两个拖累了大伙,害得大伙儿顶风冒雪与敌军作战并深陷绝境。而现在,大家伙却忽然发现,耶律赤犬这个二世祖敢作敢当,义薄云天!
“韩指挥,你意下如何?”马延煦原本就想逼着耶律赤犬和韩德馨哥俩“以死谢罪”,却没想到对方会主动站出来。震惊之余,扫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韩德馨,低声询问。
我和家兄要是敢说个“不”字,今天有可能活着走出中军么?韩德馨心中冷笑,脸上却装出一幅凛然的表情,向前走了两步,肃立拱手,“请将主尽管带领弟兄们离开,后路交给我们兄弟两个便是!”
“好!”马延煦心中的怨恨总算减轻了一些,坐直身体,大声断喝。“后路,马某就交给二位将军了。白马营将主已经被马某依照军律诛杀,这个营的兵马,还有那些病重无力行军的弟兄,也全交给你们两个指挥。务必拖住郑子明,让其不敢骚扰我军班师!”
“遵命!”耶律赤犬和韩德馨两个齐齐躬身,随即大步上前接过将令。
“二位——”记室参军韩倬犹豫了一下,强笑着叮嘱,“二位将军不妨见机行事,只要多置旌旗,保持号角战鼓声不断,那郑子明没打过几次仗,未必能识得疑兵之计!。“一天,大军今晚趁着黑夜离开,你们兄弟俩只需在此坚守一天。只要把对面那伙乡勇拖上一夜一天,明晚,便可以自行离去。不必,不必非要死守到底!”
内心深处,他一点儿都不认同马延煦的安排,但此时此刻,他却必须维护马延煦的主将权威。否则,恐怕不等郑子明挥师来攻,幽州苍狼军自己就得分崩离析。
“谢军师面授机宜!”耶律赤犬和韩德馨哥俩,再度躬身。随即,挥手跟诸位同僚做别。从始至终,脸上没露出半分怨恨之色。
众将佐见此,心中愈发感动。偷偷看向马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