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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东西还是放在的老地方,唯一的变化就是灰尘更重了些。
“你还是**大队的头头?”我问。
他点点头。
“按理说这种级别的案件轮不到你亲自去现场,可你还是去了,为什么?”
“因为我对那公寓很感兴趣,早就听说那里住的都是怪人。”他打量着我,“这段时间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我用手揉揉有点胀痛的胃,“混日子,偶尔喝一点酒。”
“喝一点酒?”愠怒使他的脸色有点发红,“你血液中的酒精都足够做酒糟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某天我会倒毙在这城市的某个角落。”我漫不经心地说,“为了防止给别人添麻烦,我在上衣口袋里写下了墓地的地址,他们要做的仅仅是把我烧成灰,埋进去。”
杨森猛地站起来,我以为他要狠狠地给我一拳,可他还是缓缓地坐了回去,“好吧,让我们都冷静点,先说正事。”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袋子,放在桌上。袋子里装着一条不常见的鱼,大约二十厘米长,两指宽,体型颇似鳗鱼,但红黄交错的鳞片证明它来自热带。鱼的身体僵直,修长的鱼鳍支离破碎,像是块破抹布似的缠做一团。
“没错,这是我养的鱼。”我厌恶地移开视线,“卖鱼的人告诉我它叫彩鳍龙鳝,还是叫别的什么来着,记不清了。我管它叫香肠。这家伙活着的时候就很硬,没想到死后更硬。”
“尸检报告上说,死因是窒息。”杨森的鞋跟在地板上敲得咚咚响,“问题是,凶手为什么会采用这么古怪的办法?”
“你认为是我干的?”
“恰恰相反。”他摇摇头,“我们的调查替你排除了嫌疑。”
“比如从我身上抽的那一针管血的化验结果?”我讥讽地说。
他凝视着我,表情意味深长:“听说你和被害者关系不错,但你看上去并不怎么伤心。”
“伤心并不是用来展览给别人看的东西。”我冷冷地回答。
他的脸上浮现出苦笑:“依你所见,那女孩会是被谁杀的?”
“不知道。无论对谁而言,她都是完全无害的生物。”我嘎声道,“实在想象不出有人能狠下心对她动手。”
“但是她住在鳞人公寓。”
“那又怎么样?”我恼火起来,“并非每个人都有条件随意选择居所。”
“我明白。”他连忙安抚道,“但是那里住的都是一些怪人。”
我没有反驳,因为的确如此。
鳞人公寓是个有趣的地方。
住在这里的人,互不干涉,互不打扰,互不好奇。
你可以认为它是人情冷漠的例证,但世上往往有很多误会和怨恨,都是因为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或者用错了地方而产生的。所以我觉得,这样也挺好。
这栋十三层高的建筑曾经光鲜过。作为城市最早的高层建筑,能够在此处拥有一套居所,足以引来很多羡慕的目光。尤其是住在八楼以上的人,向远处眺望,可以看到的海平线,借助望远镜,甚至可以看到海鸥矫健的身影。
好景并没有维持多久,更高更豪华的建筑物在周围纷纷拔地而起。只不过是五六年的光景,它就淹没在钢筋水泥的森林中,像是根先天发育不良的矮树,在阴影中忍气吞声。
原本是嫩绿色的楼体,随着岁月的变迁,演化成了一种诡异的墨绿色。我总觉得它像是一条直挺挺的死鱼般的立在那里,鳞片上长满了苔藓的死鱼。
原来的住户忍受不了没有阳光的生活,纷纷将房屋出租,出租给不需要阳光的人。而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可能有人觉得这些人凑在一起准保不得安生,但实际上反倒异常的安静。有时我会萌生出一种幻觉:鳞人公寓就像是个水族馆,每个房间都是鱼缸,长着鳞片的人沉默的生活在一起,生活在寂静中。
鱼的鳞片有软有硬,我无疑是后者,尽管鄙夷排斥前者,可我心里也明白,二者的区别无非等同于伪君子和真小人的差异。所以当阿吹全家搬进来的时候,我很诧异。
她是住进这栋公寓的第一个孩子,而这里绝非是个适宜孩子成长的地方。
后来从管理员的口中我了解到,阿吹的继父是个小商人,与阿吹的母亲是青梅竹马,在她成为寡妇后毅然决然地求婚成功,并且接纳了阿吹。可惜好景不长,没几年就被人欺诈破了产,以至于沦落至此。
“你在想什么?”杨森打断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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