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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进来,一同立起了身。顾含章由琳琅搀着,跪在大红底鸾凤牡丹织金绣毯上郑重磕下去,重重地三叩首,顾弘范与大夫人一左一右伸过手来扶起她,大夫人依旧面色冷淡,顾弘范倒是眼里都带了笑,咳一声正色道:“秦王殿下不与我顾家计较前番之事,照旧按日前来迎娶,含章,此乃大幸。”
顾含章低头乖巧地应一声是,顾弘范亲自取过朱漆盘龙金盘中的鸳鸯戏水鸾凤双飞的销金盖头给她盖上,轻轻握住她交握身前的双手,凝重道:“今后,你便是大齐的秦王妃,言谈举止要越发谨慎知礼,谨记节俭仁德,克守礼法妇德,也不枉为父教养你这许多年。”顾含章再应了一声,顾弘范却忽地有些怅然地松了手,叹了口气古怪道:“一晃十余年过去,春花依旧,人事已非。”
大夫人愠怒地横了他一眼,从鼻中重重哼了一声,顾含章听得真切,隔了盖头却没法瞧见眼前两人的神情,遮在眼前的大红销金盖头将她的目光隔断,在她的眼底映出一片喜庆的红。
“拜别亲恩!”守在门外的礼官高声唱礼,将园中笑闹的人声与喧天的鼓乐都压了下去,顾含章再次跪在绣毯上,从容道:“多谢爹爹与大娘这十余年来的抚育教养,这份恩德含章永记在心。”大夫人一时愣住了,怔怔地望着跪在身前的顾含章,许久才尴尬地瞪了一眼琳琅:“还不快扶你家小姐起来。”琳琅连忙伸手去挽起她,顾含章缓缓地立起身朝向大夫人的方向躬身一礼,轻声道:“愿大娘从此打开心结,与爹爹并肩共皓首。”
大夫人与顾弘范都怔住了不作声,门外礼官看着沙漏又唱一声:“上轿!”琳琅与府里的妇人搀扶着顾含章往门外走,将顾含章交到秦王府派来迎娶的两位女官手中,大红底龙凤呈祥金线织就的缎面绣鞋刚踏出门槛,顾弘范在她身后低唤了声:“音儿。”不知为何,那声音出奇的苍老疲惫,顾含章心头一抖,停住脚细听时,顾弘范却只是叹了口气不出声了。
礼官再次催促,两位女官一左一右搀扶着顾含章跨出御史府大门上了花轿,由王府家丁举三十六顶清亮伞在前开道,宫中乐坊鼓乐手随行吹奏,又有十八名端丽窈窕的侍女捧花瓶花烛在后跟随,队伍最末是神武军前锋十八骑,十八人威武精神个个高壮结实,胯 下颈悬红花的骏马匹匹神骏,簇拥着披挂销金红绸的花轿一路穿过玉华门进入宫城,过了白玉石砌成的金璧桥,再穿过太和门,沿着御道来到了宣德殿前的广场上。顾含章闭着眼静坐轿中,听得鼓乐骤歇,花轿稍稍一摇晃慢慢地被放了下来,她的心怦怦跳着,双手在身前紧紧交握着,掌心因紧张沁出了少许的汗。
“请新人下轿!”礼官高唱一声,有人大步走过来伸手掀开了花轿的帘子,顾含章蓦地睁开眼,只能瞧见身前不远处一双崭新的黑缎厚底靴子。“来。”他低声道,向她伸出了手,顾含章听出是萧桓,稍稍松了口气,将手轻轻放到他掌心,起身跟他出了花轿。
此次萧桓大婚,顺钦帝格外重视,大抵皇子中成年未娶的只有秦王萧桓与陈王萧瑧两人,秦王十五岁起便跟着当时的镇国将军梁照河戍守边关,戎马生涯十余年,年岁涨了、边关安定了,他却迟迟未动娶妻成家的念头,以往自边关回京时同他提起此事,他总是一笑了之,难得这一回皇后稍一点拨,他竟答应了,顺钦帝与皇后两人自然是十分欣喜,将这桩大喜事昭告天下,吉日良辰命文武百官齐聚宣德殿前共贺萧桓大婚。
顾含章并不知道除去顾弘范要在御史府内送别新人外,朝中文武百官都聚在了广场上,萧桓刚牵着她的手走了几步,忽地礼官一声高唱,百官齐齐跪拜在地高呼恭贺之词,气壮如山声势惊人,她吓了一跳,忙自盖头下悄悄看了看地下,御道两旁跪满了身着各色官服的官员,黑压压地一片。
御道的尽头便是宣德殿,宣德殿后是供着大齐先祖牌位的昭元殿,大齐皇家的规矩较寻常不同,皇子娶妻必先叩拜皇帝皇后,礼毕再转拜昭元殿诸位先祖牌位。顾含章只瞧得见盖头底下方寸之地,紧张得手心出了汗,萧桓却笑了笑,紧紧握着她的手一步步走进了宣德殿中,殿中伺候的宫人按规矩要来揭她的盖头,顺钦帝笑着摆了摆手:“这销金盖头还是留着桓儿回府亲自揭开罢。”皇后也笑着点了点头,挥退了宫人。萧桓领着顾含章往前走几步,在宫人早已备好的龙凤织金缎面绣毯上跪下,郑重地三叩首后齐声致谢,皇后一高兴,离座过来亲手扶起了顾含章,左右上下打量她的身段、仪态许久,面上带了笑庄重道:“今日既然进了我皇家大门,便要处处留心,时时警戒,只为你丈夫是这大齐的秦王,你须得配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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