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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呀。而现在不同了,静谧的大楼,安全的密室,温暖的黑夜,舒服的床。棉被下面,他俩解除了一切羁绊,青春的肉体蓬勃火热,纠缠,磨合,癫狂,互相求索,彼此施与。黑暗中的双人舞蹈。甜蜜的贴身搏斗。舒缓时似吟蒙古长调,抒情婉转;激烈时如大海冲浪,迅捷跌宕。无须开灯,他们的身体有千百双眼睛,准确、默契,天衣无缝,天才的悟性、灵感迭出。
如不知餍足的两只小兽。
……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帘洒满整个室内时,两个人才揉着惺忪的眼睛醒来,相视而笑,轻轻对碰了下嘴唇。
存扣在阳台角落上刷牙时,腿突然一软,差点单膝跪了下来。他摇摇头,偷笑:“昨晚一宵真像跑了场马拉松!”
春妮系着围裙,像个年轻的家庭主妇,给他端上来一碗金黄喷香的油煎荷包蛋。
“来来来,吃蛋喽!”
“我不大喜欢吃油煎的……”存扣要拿碗搛掉两个,春妮忙按住他,哄他:“乖乖地吃掉,补养哩。”
存扣嘟嘟哝哝地拨着油汪汪的蛋:“这么多,五个……”
他对着一个荷包蛋咬下去,蛋黄流流的,溏生的,蛮好吃。“五个……”他想起昨夜两人好过的次数,心里就甜了一下,朝春妮望去——
《花垛》第二章5(2)
这坏家伙,正托着下巴朝他眯眯笑哩!
“鬼妮子!”他在心里笑骂道。
《盐城》第一章1(1)
二〇〇一年,春三月。
今天是周末,一放学,春妮就带着淼儿打的去她响水县城的三姨娘家了,贺姨丈五十岁生日。生意人存扣没有去。生意人存扣总有事情丢不下。生意人存扣只好独自留守在家里。生意人算是自由职业,自由职业的生意人却不自由。
以前,除了去外地进货回不来,周末存扣从没有离开妻儿过,像今天这种情况属第一次。他真有点不适应呢。
存扣的家在古老的通榆河畔的皇冠花园。这是盐城市有名的样板小区,里面的居家以政府官员和大老板多而著名。存扣住D幢607室,是楼中楼:下面148平方米,四室两厅两卫,八米长的大阳台;楼上三室一厅一卫,前后天台。房子太大了,三个人全在家尚显空旷,何况是一个人。存扣有些惶然,有种被遗弃的感觉呢。他坐立不安,这房走到那房,楼下跑到楼上,楼上跑到楼下;乱看,乱摸,乱想。他想打手机告诉春妮一个人呆在家里的感受,可是又不大好意思——岂不像个孩子!
三十五岁的大男人存扣特别恋家,恋老婆。这部分性格上的柔弱是否跟他孩提时期过早没有了父亲,母亲又常年不大归家有关?跟他打小就有的恋母情结有关?童年对人整个一生产生的影响是巨大的,根深蒂固的。恋家恋老婆的存扣其实真是一个大男孩(儿子丁淼还没和爸妈分床的时候,常常是三人睡一头,春妮当中间,大小两个男人分两边,都簇着她,都要她。这常常让春妮顾此失彼,忍俊不禁,心生许多爱怜和幸福)。许多男人的刚强甚至霸悍都是外在的,他内心的柔怯只有最亲的人才知道吧。
本来朋友打电话喊他出去喝酒的,他不去。他怕喝过酒孤零零地往空家里赶,那感觉肯定是不好——家里没有等他回去的灯光,也没有人替他泡上醒酒的酽茶。他到小区门口的熟食摊上切了点东西,拿出冰箱中镇着的啤酒,自斟自饮,直喝得有些醺醺然;最后又下了一筷子面。吃过了,桌子才收拾掉,就又坐立不安起来。开电视,关电视;这个房间转到那个房间;楼下跑到楼上,楼上跑到楼下……最后他用电水壶烧了两瓶水,把自己安置在书房电脑桌前的转椅上,喝茶,抽烟,听电脑循环播放谭咏麟唱的歌曲——《杨花》:
人的心在江湖容易老
也许梦想失去得太早
又有身不由己的苦恼
旧情难忘当夜雨潇潇
有些爱在流光中变了
想起几分当年她的好
无息无声岁月已过了
人在风尘何处能寻找
多少浮世男女身随情海波浪飘
好像杨花顺着风招摇
为爱痴痴地笑把情狠狠地燃烧
地大天大无处可逃
寂寞的风慢慢吹
吹落杨花四散飞
冷语流言但愿听不到
无情的风轻轻吹
吹落杨花四散飞
前尘往事烟散云消
我看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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