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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温热的气息就拂在她脸颊边,窈蓝的脸不自觉愈发的红,低头应了声,又道,“我不大会饮酒……”
微凉的晚风吹乱她的一缕发丝,初涟抬手替她别好,“不打紧,家宴罢了。若你不胜酒力,我便替你挡掉。”
她点了点头,后退盈盈行礼,“那臣妾先行告退。”
他负手而立,身姿在渐渐转浓的暮色中有些模糊,衣袂被风吹得飞扬,转过长廊便消失不见。
吟吟重新为她隆重妆扮一番,她望向镜中华衣美服的佳人,仍是在想,爹爹曾讲过,女子一生,总归是要有个良人才算真正圆满。她曾不懂什么是良人,如今见初涟这般对她,她却打心眼儿里羡慕易鸢,有初涟这般体贴温存的良人。
窈蓝垂下眼睫,吟吟见状忙问道,“小姐是不喜欢这妆容么?吟吟再为小姐重新梳妆罢?”
她忙笑起来,笑得有些局促,“没有的,妆容很是好看。咱们走吧。”
转过身,一屋子丫鬟小厮跪下,听着恭送声,她脑子里想得还是方才一句——再如何温存绚烂,却也不是你的。
四、
在灯火通明的东宫主殿前立着时,殿内宴席刚开。
虽是南国,寒冬的夜晚,她却还是难免十指冰凉。
吟吟在身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提醒道,“小姐不要怕,如常进去向殿下行礼就是了。”
她点头,随后走入大殿,四周的光晃得她险些恍惚,初涟端坐在主位上,已是换了一身月牙白的衣服,笑着望向她。
窈蓝立住,施施然福身,“臣妾给太子请安,殿下万福。”
初涟便温声笑道,“太子妃不必多礼,今日三弟前来本就是家宴,赐座罢。”
她抬眼,见次位上一眉目冷冽的男子径自把玩着琉璃酒杯,见她目光投来,便也看了过来。
窈蓝微笑,“三弟安好。”
初澈勾了勾唇角,“太子妃安好。臣弟听二哥说,嫂嫂因惊忘了从前许多事,故而连这些日子的宫宴都出席不得。却难为嫂嫂还记得臣弟,真是臣弟的无上荣幸啊。”
窈蓝仍是笑,“三弟说笑了,诚然太子所言无虚,本宫是一时想不起从前许多事了的。然而天家贵胄,个个器宇轩昂,再加上三弟眉眼总是有些像殿下的,所以本宫才贸然行了礼。如此看来,倒是我的莽撞了。”
复又转身颔首道,“臣妾还请殿下责罚。”
初涟朗声一笑,“三弟,太子妃幼时便是平辈中最懂礼数的一个,你怎的忘了。好端端的倒叫你嫂嫂拘束起来了。”
初澈便也讪讪道,“是臣弟的不是了,不该拿兄嫂的伤心事来说。”
初涟看向她,只温言一句,“入席罢。”窈蓝方谢了恩入座。
酒不过几旬,虽说歌舞精致,却也十分地拘束着,窈蓝正意兴阑珊,便又听初澈发了难,“说来也巧,自二哥七岁那年同嫂嫂双双落了水,都病了一场后,父皇赐了婚,兄嫂关系便一直不睦。父皇曾几次催促二哥迎娶嫂嫂过门,二哥也都以初登太子之位为由不曾应允。怎的如今,嫂嫂记忆全无,偏生记二哥记得这样牢,兄嫂关系也愈发和洽起来了?”
初涟端着杯只是笑,语气中却不自觉染上冰冷,“三弟倒是好记性,连父皇哪年赐本宫的婚都记得这样清。”
初澈也举杯遥遥回应,“臣弟与二哥自幼这般好的情分,二哥的事,臣弟哪有不上心的道理。”
吟吟方斟满她的酒杯,窈蓝便也笑着对初澈举杯,“三弟说的是,你我与殿下俱是自幼的情分,如今本宫又嫁与殿下,早已以殿下为天。前几日甫醒来,殿下悉心照顾,让本宫也是感激不尽。”
说罢又转头笑着望向初涟,容颜三分醉意七分俏丽,“殿下于我可谓情深似海,恩重如山,让鸢儿不敢也不能忘怀。鸢儿这杯酒,敬殿下。”言毕仰头将杯中佳酿一饮而尽。
复又望向一脸不屑的初澈,“本宫虽说如今许多事一时难以记起,但却也不是全然不记得。禾熙七年是本宫同殿下双双在西山狩猎走失在林中,却不是落水呢,三弟这都记错,该罚一杯。”
初澈脸上略显阴鸷,干笑几声,象征性举了杯,“嫂嫂这番话,说得倒是极好。”
“那是必然,再如何,本宫也忘不得皇恩浩荡,忘不得与殿下伉俪情深。”
初涟忽地定定看住她,神色复杂,窈蓝却始终不曾回头再看向他。
直到她露出的那一截如霜如雪的纤细手腕,在东宫巍峨大殿的通明灯火下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