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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地上捡拾着厚重资料夹的女子,闻声抬起头。“我没事,谢谢你。”
秦日顺眨了眨眼。呃……上回没细看,这回可看仔细了。他被那张细致如搪瓷般的漂亮小脸蛋夺去魂魄的同时,也发现一件意外中的意外事实──他们早就见过了!
这位“项法医”正是数年前那个不客气地在毕业典礼上骂他“不中用”的,洪学长那位傲慢、嚣张的高中小表妹项晓瑜!
“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未染过色的漆黑长发比记忆中长了点,未施脂粉的脸蛋也比记忆中更成熟妩媚了些。脱去十七、八岁的青春生涩,摇身一变为娇艳绽放的芳华佳人,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双深邃星眸里的直率,以及目不转睛地看着人的方式。
“不。”秦日顺微赧了脸,趁她眼中的狐疑加深前,说道:“上次我没注意到,因此没跟你打招呼,真是抱歉。”
“啊?”
“我们几年前见过,你忘了吗?在洪学长的毕业典礼上头。”
她锁起眉头,作深思状。
“我是那个上台致答词的学弟。”
眉头豁然开朗,她的一声“喔”里,有着“原来是你”兼“就是那个不中用的家伙”的意涵。
“没想到你居然当了法医,真厉害。”不计前嫌,秦日顺真心地感叹道。
进入法医学系的学生,有许多到中途都会转到其他医学系。一方面是同样研读和医学相关的学问,但医生与法医之间的待遇、工作环境、受人敬重的程度以及未来的发展等等,都有着相当大的差距。另一方面,人手严重不足的法医界,其工作分量之庞杂、工作时间之长(凶案和急诊都是一样,没有日夜之分的),也是教人却步的理由。
最让秦日顺佩服的,无非是亲眼见识过法医必须与何等恶劣的气味、冲击人类视网膜的景象搏斗,才能进行工作──这点,身为警察的自己也是一样的,可是没有人会要他把手伸进溃烂不成形的被害者身躯里,东翻西找地确认线索。
所以前辈才会喊她为“尚大胆”吧?闽南语的谐音等于“项大胆”的绰号,确实很适合这名“胆识过人”的奇女子。
“我倒认为你比较厉害呢!”她把资料夹放回铁柜上,他也帮了点忙。“一个见到受害者遗体就害怕到吐得七荤八素的人,还能干刑警这么久,真了不起。”
一怔,敢情自己和她是前世冤家不成?她怎么每回都这么喜欢刺伤人啊?秦日顺摇摇头。“我不是害怕,只是不习惯而已。”
“你那时脸色都发青了,秦警官。”她笑道。
不再帮自己辩解,反正她已经先入为主地“判定”他是个胆小鬼了,就算自己说破嘴也改变不了人家的看法。幸好他也不渴望在她面前留下什么好印象──根据这两次交手的经验,他最好还是少靠近此女为妙。
“我们到外面去吧,报告在我桌上。”
随她离开资料室,两人走没几步就遇到了程世庆。
程世庆冷漠的表情在看到项晓瑜的瞬间软化,微笑着走向他们。“好久不见了,晓瑜。”
“世庆?!”她惊喜地展开双臂,抱住男人说道:“你从美国回来啦?哇,真高兴见到你!”
原来,再凶的母老虎也会有臣服于“某人”裤脚下的时候。知道她不是对每个男人都很“凶悍”,站在他们身旁的秦日顺扁扁嘴,心头有点小小的不是滋味。
第二章
“你快点告诉我,美国那边新研发出来的影像系统,真的可以那么准确地分析出凶案的模拟实境吗?”项晓瑜双眼发亮,脸泛桃红地追问。
他们坐在新开幕的日式居酒屋的角落,一张木质的桌面摆满许多可口的下酒菜肴。
“嗯,其实那并不是什么新鲜的技术,最主要还是得靠基础鉴识工作。根据案发现场的指纹、脚印与血迹分布的场所,加上被害者的验尸结果,经由电脑资料库演算,然后推估出几种模拟。如此一来可减低过往由人脑分析时所未能掌握的死角或错算,增加破案的机会。”程世庆轻啜一口白酒,解释道。
“好好喔~~我也想会会那台福尔摩斯一号机!”羡慕一叹。
“下次还有机会的。每两年就会举办一次的交流研习,以你们法医中心的人员比例上来说,你被选中的机会应该比我大多了。”
“可是我这次就没被选到啊!”沮丧地嘟起嘴,她以筷子挟起一块生鱼片,泄愤地咀嚼着说:“亏我还努力地加班,拚命赚取那一点点的积分,结果最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