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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见着贾政眼下气度全失,毫无半点读书人的涵养不说,竟如同那街头的莽夫一般,心知必是王夫人作下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否则依贾政昔日的作风,再恼再恨,也不至于这般模样。
同时,贾赦又想到了前儿林之孝所禀的事儿,王夫人放贷之事,已是快水落石出了,只是贾赦正犹豫着如何掀出来,哪知王夫人竟又作下了别的事情去。
想到此处,贾赦不由得叹了一声,也不好再言语,正自叹息着,忽听得外头人说道:“老太太来了。”
一句话未了,贾母便扶着丫头颤巍巍的进了屋来。
王夫人一见,顿时一惊,心知今日这事必是了不了,当下脸色越发憔悴。
贾母进了屋来,只看着贾政厉声道:“你平日不管不问,如今事到临头了,才来要打要休的,你这是做给谁看呢?”
贾政听着这话不像,只忙跪下含泪道:“母亲这话,儿子不敢辩驳,但如今王氏作下这等事情,若不惩处,儿子如何见人,又如何面对宝玉和珠儿?”
贾母看了贾政一眼,见贾政好似生了一场大病,瞧上去竟比往常老了七八岁,不觉心疼起来,只是闻言不解,只问着贾政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才有这样的举动,可王氏到底做了什么事儿,惹得你这样大动肝火,再怎么样,她也是宝玉和珠儿的娘,单瞧在他们面上,你有话也该好好说才是?”
贾母不说这话还罢,一说起来,贾政便红了眼,只恶狠狠的瞪着王夫人,吐出一口唾沫来,冷笑道:“有话好好说,我还有什么话儿好说。借着我的名儿,包揽官讼,好威风好排场。今儿若不是人家找到了我,说着什么互相关照,我还不知她做下的事体呢,天底下竟有这样不知本分的妇人,我上辈子究竟作了什么孽才娶了这样的人进门,今儿我要休了她出去不说,连着大门外的门槛都得烧了重新换了去,省的玷污了我们贾府的门风。”
听了贾政这话,又见得贾政这暴跳如雷的摸样,便是贾母再怎么喜欢宝玉和贾珠,也不由得对王夫人动了怒,只冲着王夫人道:“好,好,你果然是个能耐的,一时半刻不兴风作浪,便心头不自在,非要折腾得满府不安,你才痛快,你说说,你到底起的是什么心?罢了,我也懒得问你,只命了人请了王家两位老爷过来,慢慢分说,该怎么样便怎么样。”
听得贾母这话,王夫人顿时急了,只冲着贾母哭道:“老太太,我也不是有意的,着实是家里面没了进项,我为着这府里上上下下的吃穿发愁,一时糊涂,才做下这样的事儿来……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见贾政铁青着脸儿,拿起茶盏又要砸过来,王夫人唬得抖了抖,忙跪行过去,抱着贾母的大腿,又放声大哭道:“老太太明鉴啊,这府里头的事儿,你也不是知道,今儿老爷请客吃酒花销几十两银子,明儿大老爷买字画古董又是几百两银子,还有亲戚世交的礼儿,哪天没个花销去。家里的进项就那么一点,着实不够用度,库里虽有存银,可元春出嫁,珠儿娶亲,哪样不是大笔的支出,若不留着些,日后又该怎么办,我也是没法子了,才出下策啊。”
这里头闹成一团,外头的丫鬟婆子也议论纷纷着。
去年贾琏的奶娘赵嬷嬷介绍进府的周媳妇,如今也是个不大不小的管事了,今日正理着换季的衣裳,忽见着赵嬷嬷喜气洋洋的进了府来,只拍手叫好道:“今儿可大快人心了,真真是不是不报,时候不报啊。”
周媳妇抬眼笑了笑,只问着赵嬷嬷道:“嬷嬷可是遇着什么喜事了,这般高兴儿?”
赵嬷嬷闻言,一张老脸笑成一朵花似的,只朝着那周媳妇咂舌道:“你竟不知道,二太太这会子定要栽了,老婆子我早看着他们那伙子人不顺眼了,往日还道着是底下不争气,二太太不知情罢了。倒没想着,这根子竟在主子头上,怪道着人家常说着上梁不正下梁歪呢,今儿也算见着什么是佛口蛇心了!”
听着赵嬷嬷这么一说,那周媳妇也奇了,只问着赵嬷嬷道:“可不知出了什么事儿,这府里不是人人都说二太太是好人么,怎么成了佛口蛇心了?”
赵嬷嬷闻言,忙笑着分说道:“倒不怪你不知道,便是我老婆子这样活了几十岁的人,也被二太太给蒙了过去。你是不知道,今儿府里都传遍了,二太太为了搂银子,竟是使唤人借着二老爷的名头,作起了包揽官司的事儿,结果那办事的官儿回京述职,借着这交情,同二老爷叙起旧来,可把二老爷给气得不轻,如今正要休了二太太回娘家去。我还听着旁人说,二太太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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