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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及弟弟的境遇才一日不如一日的。
“真是好闺女!”谢宜抱着长女笑道,亲手接过侍女端上来的糊糊,一勺一勺喂给了云澜吃。
即便这糊糊真是难吃,云澜也觉得这是珍馐美味,很乖巧的吃完了。多年后能够再一次的吃到父母准备的吃食,她只余感激和欣喜。
谢宜带着家人离开建康城的时候,正是侯景之乱爆发的前夕。没想到这次的举动让全家人躲过了屠刀。当时其后,整个江南都因为侯景的兵变而乱了起来,谢氏一族更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比当年的孙恩之乱还惨烈,此次在建康城的谢氏族人大多遇难,侥幸躲过去的族人,都是因为在外地或者在会稽郡的族人。谢宜算得上是谢氏的嫡支,祖上是谢安从弟侄玄孙谢弘微一支。
谢宜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想到自己当初坚持离开建康,也是因为发觉萧梁之乱将起,谢氏高门,但是自刘宋起,便已经空有名士大族之头衔,处处为朝中人所用所忌。只要出事,只怕也有劫难。奈何他之语,建康族人无多少人响应,他们以为如今的谢氏,不复早年对朝局和军权的影响,即便国事又变,应该不会牵扯到谢氏一族。叹了口了,谢宜知道多想无益,但是心中是悲凉与疑惑的,谢氏一族并无揽权之心,多年来虽同琅琊王氏并称,但是自先祖谢安、谢玄之后,仕途之上并没有登封至极者,反而家训中以退字当先,在士族中是比较低调的,子孙多寄情于山水,性情清高淡雅。但是从孙恩之乱到侯景之乱,为何谢氏一族受到的祸害最大?
谢宜每每在心底质问时,心中难免有些悲痛地,对于南方自晋时的几代君王,都颇有了微词。
“笃笃笃——”一阵马蹄之声由远而尽传来,其后是大队士兵器械的脚步之声。
“使君……怎么办?”管事谢重脸色大变,忙问道。
茶铺的老板是个小农,心中也很是着急,但是好不容易来了这么多客人,忙笑对着谢宜一行道:“客官莫急,如今咱司州属于魏国的,那些军爷们应该不会做那等强盗事宜的。”
谢宜谢过老板,扫了眼脸色变得苍白的夫人褚氏和使女丫鬟等,正色道:“还不快些将牛车拉到路边将路让开?镇定些,无事的。”
谢宜知道北边西魏比之东魏要太平许多,宇文泰比之高欢来,更有明君之风范,心胸开阔政通人和,对下的军纪也很严明。虽然宇文泰现在还没有取西魏而代之,但早已经是西魏实际上的统治者了。
谢宜的脸色很沉重,之前好不容易带着家小离开了江陵的(现在的荆州),本想借道司州北上的,若是此处又碰到征战,那当真是倒霉至极了。
云澜也在回想着前世之事,她前世之时,还是在年岁渐长后,才知道侯景之乱的影响之大,不单单是让琅琊王氏和陈郡谢氏烟消云散,更是让梁国变成了历史。因为战乱不已,自己一家人虽然躲过了建康之乱,但是一家人北上之时,所带的财物家奴都散了过半了。而且后来听阿娘说,因为自己重病,父母担心不已,所以顾不得休息,一路急行去了城镇找大夫给自己看病,所以到了安陆之时,这才停留下来的。
云澜庆幸自己重生得正是时候,若是自己晚点醒来,阿父和阿娘肯定还是担心自己,会在安陆停留,那么全家人将碰上司州刺史柳仲礼率部同西魏军的征战。为了躲避战乱,阿父散尽了家财和奴仆,最终只留下三个忠心的世仆,带着阿娘和自己以及珍贵的典籍去汉中的。然后一家人的遭遇还是会和前世一样,阿娘流产,后来阿懋生来体弱,再然后是阿父早逝,而自己也一定会如前世一般和表兄崔居正订婚……
不行,绝对不可以再重复前世那家破人亡之事了。云澜大大的眼睛闪过坚定的光芒。得让阿父和阿母知道,自己已经好了,全家人完全不用在安陆停留了。
自被褥下的黑暗中醒来时,没想到自己回到了父母均在的时候,虽然自己又一次成为幼儿,但是看见阿父清癯温雅的面容,看着阿娘年轻秀丽的面庞,她只是感激上苍,即便是梦,也让这个梦长一点吧。
“大人,茶铺中有几个路人,要不要将他们赶走?。”随从小将问领头的一位大将道,低声询问道。
长孙俭看了随从小将一眼,这才看向茶铺中的谢家人,扫过谢宜时,脸色变了变。他的母亲乃是宇文泰之姐,妻子是宇文泰之女,能征善战,好施爱士,因为军功而地位崇重。他看出谢宜乃是家主,虽然风尘仆仆难掩倦色,但是浑身的气度丝毫不能掩饰。
长孙俭此次是奉了宇文泰之令,随同柱国大将军杨忠一起南下讨伐首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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