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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团的看法相反的。被告的辩护人轻轻几句话便推翻了他的论点,同时还反映出这件案子经过马德兰先生,就是说真冉阿让的揭示以后,已经根本改变了面目,因此留在陪审员眼前的只是一个无罪的人。律师把法律程序上的一些错误概括说了一番,不足的是他这番话并不是什么新的发现,庭长在作结论时也表示他和被告辩护人的见解一致,陪审团在几分钟之内,便宣告对商马第免予起诉。
但检察官非得有一个冉阿让不行,逮不住商马第,便得逮马德兰。
释放了商马第之后,检察官便立即和庭长关在屋子里密谈。他们讨论了“逮捕滨海蒙特勒伊的市长先生的本人的必要性”。这句话有很多“的”字的短语,是检察官先生的杰作,是他亲笔写在呈检察长的报告底稿上的。庭长在一度感到紧张之后,并未怎样反对。法律总不能碰壁。并且老实说,庭长虽然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好人,可是他有相当强烈的保皇思想,滨海蒙特勒伊市长谈到在戛纳登陆事件时说了“皇上”,而没有说“波拿巴”,他感到很不中听。
于是逮捕状签发出去了。检察官派了专人,星夜兼程送到滨海蒙特勒伊,责成侦察员沙威执行。我们知道,沙威在作证以后,已经立即回到了滨海蒙特勒伊。沙威正起床,专差便已把逮捕状和传票交给了他。这专差也是个精干的警吏,一两句话便把阿拉斯发生的事向沙威交代明白了。逮捕状上有检察官的签字,内容是这样的“侦察员沙威,速将滨海蒙特勒伊市长马德兰君拘捕归案,马德兰君在本日公审时,已被查明为已释苦役犯冉阿让。”
假使有个没见过沙威的人,看见他当时走进那疗养室的前房,这人一定猜想不到发生了什么事,并且还会认为他那神气是世上最平常的。他态度冷静、严肃,灰色头发平平整整地贴在两鬓,他刚才走上楼梯的步伐也和平时一样,是从容不迫的。但是如果有个深知其为人的人,并仔细地观察了他,便会感到毛骨悚然。他皮领的钮扣不在他颈后,而在他左耳上边,这表明当时他那种从未有过的惊慌。
沙威是个完人,他的工作态度和穿衣态度都毫无可以指责之处,他对暴徒绝不通融,对他衣服上的钮扣也从来都一丝不苟。他居然会把领扣扣歪,那必定是在他心中发生了那种所谓“内心地震”的骚乱。
他在邻近的哨所里要了一个伍长和四个兵,便若无其事地来了。他把这些兵留在天井里,叫那看门婆婆把芳汀的屋子告诉他,看门婆婆毫无戒备,因为经常有一些武装者来找市长先生,她是看惯了的。
沙威走到芳汀的门前,转动门钮,用着护士或暗探的那种柔和劲儿推开门,进来了。
准确地说,他并未进来,他站在那半开的门口,帽子戴在头上,左手插在他那件一直扣到颈脖的礼服里。肘弯上露出他那根藏在身后的粗手杖的铅头。
他这样立着不动,差不多有一分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忽然,芳汀抬起眼睛看见了他,又叫马德兰先生转过头去。当马德兰先生的视线接触到沙威的视线时,沙威并没有动,也不惊惶,也不走近,只露出一副可怕的神色。在人类的情感方面,最可怕的便是得意之色。
这是一副找到了冤家的魔鬼面孔。他确信自己能够逮住冉阿让,因此他心中的一切全露在了脸上了。
底部搅浑后影响到了水面。他想到自己曾嗅错了路,一时错认了商马第,他不懊恼,好在他当初识破了他,并且多少年以来,一直都还是清醒的,想到这里,懊恼也就消散了。沙威的喜色因傲慢的态度而更加明显,扁窄的额头因得胜而变得极其难看。那副沾沾自喜的面孔料是无丑不有。
这时,沙威如在天庭,他自己虽不十分明了,但对自己的成功和地位的重要性却有一种模糊的直觉,他,沙威,人格化了的法律、光明和真理,他是在代表它们执行上天授给的除恶职责。他有无边无际的权力、道理、正义、法治精神、舆论,满天的星斗环绕在他的后面和他的四周。他维护社会秩序,他使法律发出雷鸣电闪,他为社会除暴安良,他捍卫绝对真理,他屹立在神光之中;他虽然已胜券稳操,却仍有挑衅和搏斗的余勇;他挺身直立,气派雄豪,威风凛凛,把个勇猛天神的超人淫威布满了天空。他正在执行的那件任务的骇人的暗影,使人可以从他那握紧了的拳头上,看到了一柄向往社会力量的利剑的寒光。他愉快而愤恨地用脚跟踏着罪恶、丑行、叛逆、堕落、地狱,他发出万道光芒,他杀人从不眨眼,他满脸堆着笑容,在这威猛天神的身上,的确具有一种无比伟大的气概。
沙威凶狠,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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