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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取下他的便帽,向那警察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
警察没有答礼,只仔细打量了他一阵,用眼光送了他一程,就进市政厅里去了。当时,迪涅有一家豪华漂亮的旅舍叫“柯耳巴十字架”。旅舍主人是雅甘?拉巴尔。城里的人都认为他是另外一个拉巴尔的亲族,另外那个拉巴尔在格勒诺布尔开着三太子旅舍,并且做过向导②。据当时传闻,正月间贝特朗将军曾经乔装为车夫,在那一带地方往来过多次,把许多十字勋章发给一些士兵,把大量的拿破仑③分给一些士绅。实际情况是这样的:皇帝进入格勒诺布尔城以后,不愿住在省长公署里,他谢了那位市长,他说:“我要到一个我认识的好汉家里去祝”他去的地方便是三太子旅舍。三太子旅舍的那个拉巴尔所得的荣耀,一直照射到二十五 法里以外的这个柯耳巴十字架旅舍的拉巴尔。城里的人都说他是格勒诺布尔那位的堂兄弟。
那人正往这旅舍走去,它是这地方最好的旅舍了。他走进了厨房,①茹安港(Juan)在戛纳附近,拿破仑在此登陆时曾在此发表宣言。
②替拿破仑当向导。
③拿破仑,金币名称,相当于二十法郎。
厨房的门临街,也象街道一般平。所有的灶都升了火,一炉大火在壁炉里通红地烧着。那旅舍主人,同时也是厨师,从灶心管到锅盏,正忙着照应,为许多车夫预备一顿丰盛的晚餐,他们能听见车夫们在隔壁屋里大声谈笑。凡是旅行过的人都知道再也没有什么人比那些车夫吃得更考究的了。穿在长叉上的一只肥田鼠,夹在一串白竹鸡和一串雄山雉中间,正在火前转动。炉子上还烹着两条乐愁湖的青鱼和一尾阿绿茨湖的鲈鱼。那主人听见门开了,又来了一个新客人,两只眼睛仍望着炉子,也不抬头,他说:“先生要什么?”
“吃和睡。”那人说。
“再容易不过了,”主人回答说。此时,他转过头,目光射在旅客身上,又接着说:“??要付钱的呀。”
那人从他布衫的袋里掏出一只大钱包,回答说:“我有钱。”
“好,我马上来伺侯您。”主人说。那人把钱包塞回衣袋,取下行囊,放在门边的地上,手里仍拿着木棍,去坐在了火旁边的一张矮凳上。迪涅处在山区,十月的夜晚是很寒冷的。
但旅舍主人去了又来,来了又去,总在打量这位旅客。“现在有东西吃吗?”那人问。
“得稍微等一会儿。”旅舍主人说。这时,新来的客人正转过背去烘火,那位好象煞有介事的旅舍主人从衣袋里抽出一支铅笔,又从丢在窗台旁小桌子上的那张旧报纸上撕下一角。他在那白报纸边上写了一两行字,又把这张破纸折好,并不封,交给一个好象是他的厨役同时又是他的跑腿的小伙计。旅舍主人还在那小伙计耳边说了句话,小伙计便朝着市政厅的方向跑去了。
那旅客一点也没看见这些事。
他又问了一遍:
“马上能有东西吃吗?”“还得等一会儿。”旅舍主人说。那孩子回来了。他带回了那张纸。主人急忙把它打开,好象一个等候回音的人,他象是细心地读了一遍,随后又点头,想了想。他终于朝着那似乎心神不大安定的旅客走上一步。“先生,”他说,“我不能接待您。”
那个人从他的坐位上半挺着身子。
“怎么!您害怕我不付钱吗?您要不要我先会帐?我有钱呢,我告诉您。”
“不是为那个。”
“那么是为什么?”
“您有钱??”
“有。”那人说。
“但是我,”主人说,“我没有房间。”那人和颜悦色地说:“把我安顿在马房里就行了。”“我不能。”
“为什么?”
“那些马把所有的地方都占完了。”
“那么,”那人又说,“阁楼上面的一个角落也行。一捆草就够了。我们吃了饭再看吧。”
“我不能开饭给您吃。”那个外来人对这种有分寸而又是坚硬的表示感到严重了,他站立起来。
“哈!笑话!我快饿死了,我。太阳出来,我就走起,走了十二法里①的路程。我又不是不付钱。我要吃。”“我一点东西也没有。”旅舍主人说。
那汉子放声大笑,转身朝着那炉灶。
“没有东西!那是什么?”“那些东西都是客人定了的。”
“谁定的?”
“那些车夫先生定了的。”
“他们多少人?”
“十二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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