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部分(第2/4 页)
会带来好消息。青年时代正是如此。她迅速擦了擦眼睛,她认为不用烦恼,也不想接受它。青春就是未来在向一个陌生人微笑,而这陌生人就是她自己。她觉得幸福是件很自然的事,好象她的呼吸与希望一样。
再说,珂赛特也回忆不起马吕斯就这次本不应超过一天的分别,曾向她说过什么,向她讲的理由又是什么。大家都曾注意到,一个小钱落到地上后一滚就会不见,多么巧妙,让你找不到它。我们的思想有时也这样和我们开玩笑,它们躲在我们脑子的角落里,从此完了,它们无影无踪,无法把它们回忆起来。珂赛特想了一会儿,但没有结果,所以感到有点烦恼。她自言自语地说,忘了马吕斯对她说过的话是不应该的,这是她自己的过错。
她下了床,做了身心方面双重的洗礼:祈祷和梳洗。
我们至多只能向读者介绍举行婚礼时的新房,可是不能去谈处女的闺房,诗句还勉强能描述一下,可散文就不行了。
这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的内部,是隐于暗中的洁白,是一朵尚未开放的百合花的内心,没有被太阳爱抚之前,是不应让凡人看到的。花蕾般的女性是神圣的。这纯洁的床被慢慢掀开,对着这可赞叹的半裸连自己也感到羞怯,雪白的脚躲进了拖鞋,胸脯在镜子前遮掩起来,好象镜子就是只眼睛,听到家具裂开的声音或街车经过,她便迅速地把衬衣提起遮住肩膀。有些缎带要打结,衣钩要搭上,束腰要拉紧,这些微微的颤动,由于寒冷和羞怯引起的哆嗦,所有这些可爱的虚惊,在这完全不必害怕的地方,到处有着一种无以名状的顾虑。穿着打扮得千姿百态,迷人一如曙光中的云彩,这一切本来不宜叙述,提一提就已嫌说得太多。
人的目光在一个起床的少女面前,应比对一颗初升的星星更虔诚。不慎触及了可能触及之物应更添尊敬。桃子上的茸茸细毛,李子上的霜,白雪的闪光晶体,蝴蝶的粉翅,这一切和这并不明白自己便是纯粹的贞洁相比,只不过是些粗俗之物而已。一个少女只是一道梦的微光,一个尚未完成的艺术的雕像。她的闺室隐藏在理想的阴影中。轻率地观望等于损毁了那若隐若现、明暗交映的画意诗情,而仔细的观察那简直就是亵渎了。
因此我们完全不描绘珂赛特醒来的那些柔软而又忙乱的小动作。一个东方寓言说,神创造的玫瑰花本是白色,可亚当在它开放时望了一眼,它感到羞怯而变成了玫瑰色。我们在少女和花朵面前是应当止步的,要记住她们是可敬可颂的。
珂赛特很快穿好了衣服,梳妆完毕;当时的装扮很简单,妇女们已不再把头发卷成鼓突的环形,或把头发在正中分为两股,再加垫子和卷子衬托,也不在头发里放硬衬布。这之后她打开窗,目光向周围了望,希望看到街中一段、一个墙角或一点路面。能在那儿瞥见马吕斯。可外面什么也见不到。后院被相当高的墙围着,空隙处只见到一些花园。珂赛特认为这些花园很难看,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花儿不怎么美丽,还不如去看看十字路口的一小段水沟呢。她决心向天空仰望,好象她认为马吕斯会从天而降一样。
突然她哭得象个泪人儿似的。这并不是因为内心变化无常,而是沮丧的心情把最后的希望打断了,这就是她的处境。她模糊地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确实,一切都在天上飘忽而过。她感到什么都毫无把握,意识到不能和他见面就等于是将他失去了;至于那个认为马吕斯可能从天而降的想法,这并非吉事而是个凶兆。
但是,在这些乌云暗影之后,她又安宁下来,恢复了希望和一种无意识的信赖上帝的笑容。屋里的人都还在沉睡,周围是一片外省的宁静气氛。没有一扇百叶窗开着。门房还没有去开门。杜桑没有起床。珂赛特很自然地这样想:父亲还睡着。她一定受了很大的痛苦,所以现在还觉得很悲伤,因为她说父亲对她不好,她把希望寄托在马吕斯身上。这种光明的消失是决不可能的,她祈祷。她不时听到远处传来沉重的震动声。她暗想着:“真怪,这么早就有人在开闭通车辆的大门了。”事实上那正是攻打街垒的炮声。
珂赛特窗下几尺的地方,墙上黑乎乎的旧飞檐中有一个雨燕的巢,那燕子窝在屋檐的边缘突出,因此从上面能看到这个小天堂的内部。母燕在里面展开翅膀,象一团扇子那样遮着雏燕,那公燕不断地飞,飞去又飞来,用嘴带来食物和亲吻。初升的太阳把这个安乐窝照得金光闪闪。“传种接代”的伟大规律在这儿微笑并显示出它的庄严,一种温婉的奥秘展现在清晨的灿烂光辉里。珂赛特,头发沐浴在阳光中,心灵又坠入幻想,内心的热恋和外界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