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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能找到麻醉药。”如果有株曼佗罗就好了。
他轻轻地摇头,示意我继续手术。其实就算他疼的哭爹喊娘,我也得继续下刀,为医最忌讳的就是看见病人痛苦就下不了手。
所以医生都有几分冷酷,这既是看惯了生死,神经麻木了,也是职业本身的需要。
他的手紧紧的攥着身下的破毛毯,背上沁出一粒粒细密的汗珠。我的额头也是大汗淋漓,熊熊燃烧的火焰让帐篷里温度陡升,几乎是暮春的气温了。手尽量稳着不颤抖,我下意识的咬住嘴唇,低声提醒:“我拔箭了。”
我咬咬牙,用力将箭头拔了出来,三角形的箭头上粘着斑斑的血迹,被黑色的铁一映,成了殷红色。他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声,虚脱般向右边倒下,我连忙扶住。箭伤因为创口小,反倒几乎没流血,我给他敷上了点草药包扎好,扶他躺了下来。商文柏一声闷哼,身体痉挛着弓起来。伤口虽深,好在创面不大,几乎没有什么血流出来,《三国演义》中记载关羽在华佗为他刮骨疗伤之际,谈笑自如,风云不变。那是事实,不过,他服了麻沸散。任何正常人都不会对疼痛无动于衷的。
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叫过一声疼,可是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已经足以说明一切。我手足无措地蹲在一旁,不时用热水搓过的汗巾擦着他额头上的汗;一个学习了六年西医的国家重点大学的研究生在没有任何现代医疗设施的情况下,还不如一个赤脚医生。早知道有今天,当年我就该学中医,也不至于如此狼狈。我心急如焚,恨不得挨这一箭的人是我自己。从来不愿意自己成为别人的负担,可惜时至今日,还是免不了连累别人,司嘉洛,你做人还真够失败的。无声的苦笑不自觉地浮上了嘴角。
“嘉洛,唱首歌吧。”商文柏虽然痛得冷汗淋漓,脸上的笑容依然温和亲切。
“唱歌?”我讶然,旋即点了点头,“你想听什么歌。”如果能有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他感受到的疼痛就会减轻一些。
“那次你在山洞唱歌,你的声音很好听的。”他略微活动了一下脖子,头转到正对我的方向,眼睛鼓励地看着我,仿佛在无声地招呼我:“唱吧。”
我愣了愣,随口哼起了《白月光》。这是我跟轩分手后把自己关在宿舍里没日没夜听的一首歌,我伴随着歌声寂寞地流干了所有可能流在人前的眼泪。我以为现在再次唱起这首歌,我会忍不住落泪,没想到眼睛涩涩的毫无水雾,只是心口还会钝钝的疼,一抽一抽的,所以歌唱的有点破碎,断断续续的不成曲调。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白月光在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
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想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白月光在天涯的两端越隐瞒越觉得孤单
擦不干回忆理的泪光路太长怎么补偿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想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在生长”
是不是不去回想,疼痛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慢慢遗忘,好象伤痕从来都不曾存在。
商文柏已经沉沉的睡着了,睡眠是一剂最好的安神镇痛药。我给火堆加了点木料,又拨弄了两下,等它烧的旺旺的,起身出帐。
月光如水,漂洗着草原上的血腥味,空气中只有春草刚刚冒头时特有的清香,混着初春的寒气,令人精神为之一振。远处的黑影似山峦又似古木,伟岸高耸。中学时学的最糟糕的一门课就是地理,所以对于高原上的植被特点,我的印象十分模糊,姑且就假设草原上有高大的乔木吧。那么高,也许已经生长了数百乃至上千年了,人生苦短,只有无情的草木山石才是时间的唯一见证。
我们都是罪人,我们都被判了死刑,但都有一个不定期的缓刑期,然后我们所在的地方就不再有我们了。我们只是生命长河中的过客,无所谓永恒,更无所谓不朽。
初春夜晚的寒气袭人,等到我惊觉过来时,才发现已经在外面待了太久,指间冰凉发僵,腿脚也冻麻木了。剁剁脚,往双手呵了口气,我赶紧回到帐内,已经有一个重伤患者了,我再感冒发烧倒下去,我们俩真的会病死在这人迹罕至的荒原上的。好不容易才从卓嘎手里逃出来,一天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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