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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恩说:“陈圆圆,请你为老夫唱只曲子,好么?”陈圆圆拒绝道:“囚徒不唱曲
!”“那么,老夫为你唱一曲如何?”陈圆圆更是惊讶。她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王承恩弹拨琵琶,真的用自己那副非男非女的沙哑嗓子唱起来了: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
刚唱出第一句,陈圆圆便惊叫:“你怎么会唱这首曲子?!”这是妓女们叫春的曲。陈圆圆想不到这个皇宫里公公也会唱这样一首歌。王承恩苦涩无比地说:“它是咱娘当年接客的曲啊陈圆圆大惊失色,问:“老人家你、你娘当过歌妓?”“什么歌妓哟,你才称得上是歌妓!咱娘连当歌妓都不配,她只是个妓女!她呀,不如你年轻,也不如你漂亮,更没有你这副金嗓子,她只会把男人硬往屋里拽!她接一次客才十个铜子儿,换来我们母子俩一天的饭钱。”王承恩沙哑地说,“老夫五岁时候,就天天看着咱娘站在破窗子前,一边卖弄风骚,一边唱啊唱啊,她只会这一首叫春的曲子”
“老人家”陈圆圆想起自己的童年,痛声叫道。王承恩痛苦的说不下去了,于是他再次拨动银弦,用沙哑的嗓子唱道: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
情哥哥,慢些走,妹妹等你在楼外楼。
曲声中,王承恩流下浑浊的老泪。曲声中,陈圆圆不禁回想起旧日母亲,一副副画面闪过:母亲被男人压在身下母亲临终前的嘱咐忽然间,陈圆圆接上王承恩的歌声,成为男女同唱: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
情哥哥,慢些走,妹妹等你在楼外楼。
汴水流,泗水流,瓜洲有渡没有头。
情哥哥,亲一口,妹妹喂你盅交杯酒。
曲终后,王承恩与陈圆圆对坐流泪,沉默许久。
“老夫八岁时候,娘死了――生生的被男人们操死了!打小起,我最恨的就是男人鸡巴。所以所以用一把破菜刀,自己阉割了自己,血流了一屋子啊!我昏迷了三天三夜,侥幸没死,后来就进了宫,做了太监。我从给秀女们倒尿盆开始,一年年往上升,一步步往上爬!我升啊、爬啊,越爬越高,终于成为皇宫的总管。”王承恩停了一下问,“圆圆哪,你知道么,人家叫太监什幺,叫公公!哈哈咱太监男不男女不女,公不公母不母,反而成为双倍的公――人家尊咱们‘公公’,哈哈哈为什么呢?因为咱虽然没了鸡巴,可咱有皇上啊,皇上就是咱的主!就是咱的势!就是全皇宫五千个太监的鸡巴头子!!”
陈圆圆听得惊心动魄,浑身发抖,颤声道:“王公公,我原以为,您是个大福大贵的人,万没想到您的命有这么苦!”“圆圆哪,这些话,五十年来我谁也没说过,今儿都跟你说了。只为了让你知道,人活在世上,谁也别抱怨自个命苦,天下苦命人多着哪!那最苦最苦的人――反而是一声不出啊!”
王承恩长叹一声,又说,“圆圆哪,你得明白。眼下你位居‘扬州八艳’之首,可仍然是个歌妓呀!白天,你不得不给数不清的男人们唱曲儿。晚上,谁出的银子多,你就得让把自己交给谁。今儿张三,明儿李四,再后来你人老珠黄,就没人再要你了。圆圆哪,歌妓即使红透了天,下场也是悲惨的。”王承恩对陈圆圆说,既然你能侍候那么多男人,何不只侍候一个男人呢?既然你能卖给那么多男人们,何不只献身于一个男人?看了看她疑问的神情,王承恩又说,“那男人就是当今皇上!”陈圆圆大惊:“皇上?!”王承恩告诉陈圆圆,自从那天在楼外楼见到她,就预料到了她将会得到皇上的宠幸。他说:“你聪明美貌,色艺双绝,全后宫没人比得了你,隆恩降临之后,你就是贵妃,甚至是皇贵妃。天下的男人、女人都得敬你、怕你。到了那天,你就可以母仪天下了。圆圆,你就听公公一句话吧,”
“王公公,您别说了。”陈圆圆想起母亲临死前“一不要沦入娼门、二不要进入皇宫”的嘱咐,陈圆圆哭着说:“求您别说了”王承恩固执地说:“圆圆哪,人活着就得活个痛快,绝不能像你娘我娘那样任人糟贱。”王承恩起身,走向舱口,站住,说:“听着,今夜,这船就归你了,不会有一个侍卫监视你。”
陈圆圆抬起头,惊讶地问:“您说什么?”“公公已经把你拽出了妓院,你已经自由了。你如果要走――那包裹里有十个金元宝,值五千两银子。你拿上它走吧,够你做点干净的生意。”王承恩说完步出舱门,陈圆圆冲着他背影大声叫:“等等!”
王承恩站住。陈圆圆颤声道:“王公公,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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