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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红衣女子却冷哼了声:“你们聚聚吧。”然后纱衣一扬,消失于黑夜。
深秋微寒,天际寂寂。重逢本该愉悦,却在连场突变中来得一惊一乍。
那声叹息再从漆黑中透来,这次却竟是咫尺之近,落枫当即吃了一惊,循声转过身去。
白芒淡淡如水,雅骨卓卓若君。
他,已在面前。
“怎么?害怕了?”沉天的声音,依旧透着昔日那股温润。
惊愕中的落枫急忙望向巨石——只见石端那团荧荧白光尤在。他马上戒备的退后一步,疑惑地看着他。
沉天轻笑:“没事,这是我□。”
落枫一怔,却很快恢复过来。他直直凝视着来人,面容与双眸被来人身上的白芒,映得一片生光:“师傅,我没有害怕。只要还是你,无论如何都是我的师傅。”
“落,枫。”沉天摇头,浅浅谈谈的笑,脱世之容却透着一丝无奈,“只是,我不同于十年前你所认得的那个师傅了。”
“不,只要你还是那个不肯离开荆山的人,便是我的师傅,永远都是。”他坚定地说,抑不住眼底又腾起的那道雾气。
……
一场寒夜尽。空上,隐隐泛起了鱼肚白,微弱的天光洒落,大地恍如混沌初开。
“这十年可好。”
他选了块石,坐下。廿载如初的音容、轻语,恍如往昔与那孩童山间闲谈。
落枫走近去,亦像往常般,站到他身侧:“不及山中十年难忘。”
“落枫。”他抬起头,清隽的脸容现出掩不住的疲惫:“好高兴,你还会回来,真的好高兴。”
曾一声珍重之后,这梦便做了十年。今日,才得醒来。
“师傅,何必高兴。”他声音,却十分平静:“我定是会回来的,就算死在沙场,依然会回来。高天广地,但除了荆山,无处可让我安心。”
他听着,忍不住笑了,笑得低下了头。
“师傅,为何不一早告诉我,你的身份。”
阳光渐现,穿透弥漫于半空之上的烟瘴,在地上拉出两道模糊的身影。
沉天的声音,在清晨里显得有些凉瑟:“我做的错事,已经够多了。”
“师傅,为何当年要救我?你所救的人,今天闯下了巨祸。”他说着,心口隐隐发痛,却不知为谁。
“没什么,只是一个人久居深山,有些闷寂而已。”他说得很淡,没有仁德大义,没有藏心修饰,只是淡淡的说了出来,不欺天地。
落枫看着他,似乎有些不想相信。
他觉察到了,复抬起头,迎他一笑:“是真的。在这山中数千年,说句话,也无人来听。”
“所以,你才拾我回去……”
“嗯。”他点点头,不置可否。
的确如此简单,或许简单得,对你有些残忍。
落枫闭上眼,沉默下去。但当再次睁开,吸口气,吐尽,已然抖落所有:
“没关系,怎样都好,我这条命就是师傅的。此生,感恩戴德。” 他抱拳,揖拜。心中所有情愫,满在这一个鞠身。
“傻小子,万物之命皆只属于天地。其实人间生死荣衰,确不是我该出手扰乱的,所以今日受责,亦是甘愿。”沉天摆摆手,不想受此一礼,“只因我错了,才让你有犯错的机会。”
他这么一说,落枫忽尔无言。想了片刻,又极是不解:“就算昔年你救我是错,但为何他们……「他们」今日才来责你。”
他总是侥幸地觉得,倘若今日沉天在山,自己或许就不会走往山巅,就不会铸下这弥天大错。
沉天轻轻皱着眉,道:“是因你杀了大冶帝君,让一国败亡,变了人界局数。”
落枫忽然十分不甘,“就算我今日不杀,日后也定有人去做,那淳于王同样有可能如此死去,难道都算在你我头上吗?!”
“现在,他确是死在你剑下。”沉天看着他,一语煞止:“审判的依据,就是事实。”
落枫再度语结,指骨捏得咯咯发响,早忘了掌上伤痕累累。此刻,竟不知该怒,还是该悲——自己手刃淳于炫日,首级悬城,朝都易主,确是不争的事实。
思绪乱极,就像盘在巨石上那千条万条、纵横交错的荆藤,突然,脑海闪过一道影像,竟是,第一次触碰「沉天剑」看到的影像!他莫名惊叫出来,惹得沉天抬起了头。
“师傅!我在玄冥石上好像看到了自己,我踏进荆山之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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