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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在下韩烟雪。”
“啊,见过……”韩易之顿了下,不知晓应当如何称呼。
“少主不必多礼,叫我韩烟雪即可。”韩烟雪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石桌:“哥哥还没有醒,少主若是暂时无事,可否同烟雪闲话几句。”韩易之点点头,走到石桌旁坐下。石桌侧摆着几口水缸,碗口大小的白莲在里面摇摇荡荡,溢着清淡的荷香。或许是彻夜议事的缘故,韩易之刚挨上凳子,就觉得疲累汹涌而来,他按了按额头,努力在这醺人的花香中保持清醒。虽是韩烟雪说的闲话几句,可是等了好久她都没有开口,只是侧着脸看莲花上蜻蜓起起落落。从侧面看来她的眉眼同韩琪是颇为相似,只是气度截然不同。一双浅色的眼睛低敛着,眼角浮着几道细纹,不显老态,却有种令人敬畏的苍然。等了一阵,见韩烟雪仍是沉默,韩易之决定开口:“干爹他今日如何?”“还好吧。”韩烟雪依旧侧着头:“那人也才死了不过几天而已,再过些时日,忘了就好了。”她平静地回答。韩易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太阳穴如有鼓擂般涨疼。廷变失败的信息一到,留在平京城外慕虚山中的韩易之,便跟随着萧泽留下的心腹去往翼州城。焦急万分地等了一天后,萧泽带着残部抵达州城。因为未知萧泽等人是否在平京城外藏有伏兵,朝廷的追兵没有追得太远。韩易之是亲眼看着众人将身负重伤的韩琪带回来,而在他怀里死死抱住的,是杨思远的首级。被人扶上床榻的韩琪就那么呆坐着,不语不动,连他身上的伤口都没有办法处理。众人只能围站在四周,无措地看着这个死死抱着杨思远首级的人。韩易之不知晓在韩琪心里,这个杨思远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位置。但是,他知道在杨思远心里,韩琪绝对是一道深深的疤。而此刻,杨思远也终于成为了韩琪心头的疤。如果这人还活着,他似乎会笑吧,扬起那有些轻浮的眉眼,笑着把韩琪满脸的恼怒收入心底。终于,韩琪是还是松手了,由韩烟雪将那头颅和韩琪的一支断箭一起埋了。“那是杨思远送他的箭,”声声蝉鸣中,韩烟雪的声音愈发飘渺:“那时他们比射箭,杨思远赢了哥哥,得了太子赏的金箭,却不知为什么赠与了哥哥。苍琅之变后,哥哥亲手折了它。谁想,他还是留了半支。”“干爹他,杨思远……”“这个我也不知晓,不过人已亡故,多问无益。”韩烟雪回过头,薄唇微弯,却并无笑意:“不过话已至此,刚好有件事我有些好奇,可否请教少主。”“请。”“当年杨思远跟随哥哥背叛了太子,害死忠臣良将无数。纵然是至交好友,纵然知晓他有苦衷,哥哥还是选择了同他决裂。如果是少主你,你会怎么选呢?”“可是,杨思远他并没有……”“我们不谈后来,”韩烟雪竖起了一根手指:“我就问少主,如果是你,你的至交害死了你的至亲,你会怎么选?”“。……我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好,”韩烟雪点头,停了片刻又道:“那我们再退一步,说你的至交,亲手杀害了追随少主您的人,不过那人还算不得您的至亲,你又会怎么做呢?”院落一语间惊得可怕,韩易之死死地瞪着对面的韩烟雪。韩烟雪安然地回视,仿佛寒暄客气似地再度重复道:“少主你会怎么做呢?”“。……”“晋儿死了,尸体手脚皆断,双目被剜。尸身悬于平京城门,三日后,作野狗食。”韩易之的手攥住又松开,喉咙被呼入的气息蜇得生疼。“出手的是一个满脸伤疤的死士。他是枭的杀手,在入枭以前,他叫柳彦澈。我想少主是相识的。”“。……李晋……”好久,韩易之念出了这个名字。韩烟雪会意地点点头:“这个少主放心,我会让他入土为安的。毕竟晋儿自小就跟着我,他算得上我的至亲。”“。……”“各为其主是没有错的。所以当年我并不恨那个杨思远,他只是重新选了自己的主子。不过,不恨归不恨,血债还是要血偿的。”“血债血偿……”“是的,少主。”说着,韩烟雪忽然一牵衣摆,半跪在韩易之面前,接着伸手拉住了要扶她起身的韩易之:“此后,韩烟雪将率领熙任少主调遣,所以请受我一礼。”“请,请起吧。”“还有一点,晋儿是我的至亲,此仇不可不报。若是沙场之上,因为此事,韩烟雪不遵少主调遣,就请您见谅了。”韩易之低头看着她,背光中,双眼深黑无底。终于,他再度伸手,扶起了韩烟雪:“你说的,我明白了。”“如此最好,那么现在进去看看哥哥吧?”“你先去,我站一站就来。”目送着韩烟雪走进房中,韩易之起身走到了那植着白莲的水缸旁。阳光下,沾着水珠的莲叶碧绿沁骨,而莲瓣则被映得愈发透明。韩易之用手指轻碰了碰,碧绿的色泽就这么涌上来,白莲摇曳着成了那远山新雨后漫开的一笔淡青。看了不知多久,韩易之才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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