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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炆竟状若天真小儿,接连昏招不断,可谓天助他也。
于此时,重文臣,劾武将,等于将天下武人尽数推入他朱棣囊中。一个仅靠左班文人支撑的“仁柔”皇帝,失却了天下武人之心,根本不堪一击。
自他起兵始,为谋人心,即向外昭告“复旧制,循祖训”,如今,他再应对新帝小儿之新政推出“依祖训,诛左班文臣”一书,则天下诸王及武将,必将过半归心向他。即便那些不便于公开叛附燕军的,也必徘徊观望,成为他朱棣可用之势。
可叹那朱允炆与齐黄方四个书呆子,屡屡见诸将叛降于他,竟仍不知其中深意,真是可叹可怜!
不过片刻,帐内,已集结了各营主将。
俱双手抱拳,齐声高呼,向大帐之上的朱棣参拜。朱棣含笑免了,指着自己身后的地图向诸将道:“彼处,乃无极县,今日戌时整,我军即往其开进,距耿炳文之真定,数十里遥也。”
帐内,一时鸦雀无声,众人面色,皆肃然。
朱棣一笑道:“本王想问诸位,及至无极,我军更待何往?”
朱能一向快语,自是最先接腔道:“禀燕王,末将认为,最宜往新乐进发!”其话音未落,队列之中,就有议论不断,有附和之音,也有反对之词。
朱棣含笑问道:“为何要往新乐,而不趋真定?”
朱能欠身再道:“而今,敌众我寡,末将以为,应先往新乐,以察敌军动静,再做定夺为上佳!”
对列之中,随即迈出一人,高声接道:“末将以为不妥!”此人,正是张玉,一张黑面之上,俱是急迫之色。
“哦?”
张玉再施一礼,应道:“末将以为,今当直趋真定!彼虽众,然新集未齐,我军乘胜一鼓可破之!”
朱棣大笑,走下营帐,轻拍张玉肩背以许之,赞道:“张玉此言,果然也!”
视线,再看向其余诸人,语重道:新乐,僻于一隅,我军逗留于彼,徒减锐气。等耿贼率众来战,敌我势力不均,岂有胜夺?直抵真定,则贼众新集,纪律未定,人心不一,乘我军士气有锐,一鼓而破之!”
此言既出,帐内诸人,无人再敢妄议。
这些人,多为青年将领,虽有勇,然,谋毕竟不足,却并不痴罔。往往燕王稍一点拨,即已顿悟。所缺,不过一指尔。
放眼天下,江山自是万里如画,勇谋皆冠绝天下者,唯此一人矣。
建文元年,八月二十四,燕军自白沟河西行,抵达无极县。
燕军抓了耿炳文军中一个打柴的军士,询知官军只备西北,而东南无备。朱棣亲带三名骑兵来至东门下,冲入官军的运粮车中,活捉两人。
再问之,官军果然正将军队调往北岸,从西门起驻营直抵西山。
朱棣与道衍相视一笑,看来张保之计已成。
遂,再带轻骑数千,绕出城西,先击破官军二营。彼时耿炳文正从营中出来送客,等到察觉燕军,忙退回城中,刚想把桥吊起甩掉燕军,没成想桥索已被燕军砍断,耿炳文差一点被活捉。
城楼之上,有一官军隔墙大骂,相距不过二百余步。
诸将岂能忍之,恨不能即刻杀入城内,一刀毙之。
秋日骄阳当空而悬,两军阵垒之前,旌旗蔽日,尘土冲天。阵前的一匹高头大马上,正是燕王本人。
日光,洒于他的甲胄之上,折出铁石之寒光,一双眼眸微微眯起,向身边侍卫伸出一只长臂。只见一支长箭落于男儿大掌之中,箭翎上,尚带着血渍。
长臂用力拉起满弓,一双锐目内,眸光令人不敢接视。
只听应弦声起,长臂一松,城楼之上,原先一直在叫嚣唾骂的士卒,踉跄几步,应声而坠。一副身躯,直直地自百尺高楼之上,“噗”的一声,落于燕军阵前,激起数尺高的烟尘。前胸之上,正是那一支长箭,直没入铠甲内盈尺,可见臂力之劲。
彼时间,天地似已倾颓,杀声震天,其势如破竹。
捷报,传至元旧宫之时,已是数日之后。
云萝宫人,引着惊喜至极的马三保从西偏殿外疾步奔至她面前,翻身跪倒,膝盖刚及地,忍着喘息,高声道:“真定,真定大捷!”
她手一颤,差点握不住药盏,唇瓣上,尚沾了半点漆黑的药汁。扶着方几,自圈椅之上徐徐立起,一张苍白的小脸上,俱是欢颜。似卸重负,明明是喜极,却又生泪,复带着几丝娇羞。因着晚间,发髻不过低挽,泪意,在人眼眶中,柔美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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