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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着拳脚刀剑,他的身手,确实远超过其他诸人。
而今,却浪费在她一个不值得的女子身上。
从他口中,她已得知了蓟州大捷,非但蓟州,还有居庸关、怀来等役。
蓟州,已经大捷日久,而她,仍然被他置于此处。他离开后不过数日,王太医便已遵着他传下的口谕,每日三餐,为她奉上汤药。
却不是为她治病的药。那番独特的苦涩,她喝了日复一日,又岂会陌生?
他何其精明,临行前那一刻的震怒,想必也是因为探析了她的迟疑,当然,也随之猜出她为何会迟疑。他素来忌讳于此,她的前尘,从来都是他的痛脚,可说是深忌,一旦她有任何蛛丝马迹现出,他便会生怒。
而她,因为坠落河谷,与他一别大半载,等到再被送至此处暂避,前后已过了一年多的时间,断了汤药。
果不其然,随着汤药渐断,所有她最不想忆及的旧事,终至眼前。
因着他的举兵,她本想暂且隐瞒,可是他竟一眼窥破了她的心思。此等心机,天下间,又有何人能及?
可,纵如此,又怎样?
她想起的,除了前太子一事,尚有更不堪的人与事。
这一部分,知晓的人,怕是极少,他更不会得知。但,世上本没有不透风的墙,她既已犯下,总有一天,会败迹于人前。
即便,他此时如何舍不得她死,甚至以这茅屋内诸人的性命来要挟她好好活着。但,到彼时,即便她秦罗敷自个想要偷生,他也断不会再容得下她。
她想过再死,因为,彼时再死,何其不堪?于他与她,都是浩劫。
可是,她舍不得就丢下他,且是于如此艰险的境地下。他以一人,敌天下,不进,则退,不生,即死。以她的浅见,这一盘棋局,朱允炆可以慢慢布子,与他拖个天长日久,可是他不能。以数万众,敌一百七十万兵力,他必须险中求胜,速战速决,才能有一线生机。
她想过百次、千次,她不能于此刻丢下他,纵然他日,他会再杀了她,她也一样要等到那一日。
她望着自己面前的荒坡野林,再过几日,便是中秋。月圆之日,月圆人圆,方为团圆。
她实在想念他。
纵使她心内曾有过旁人,却与他的全然不同。自见他始,自她成为秦罗敷那一日始,天下间男儿,便真的再无如燕王。
王鹤一从屋前寻来,看她站了半日,终在身后低劝道:“汤药已备,此处露气太重,姑娘,还是回吧。”
晨雾,尚未全散,露水已打湿了她的绿罗裙。她低头望向自个足下柔软的青泥,突然间轻道:“徐王妃,一向可好么?”
这个问题,她已经一早问过马三保,他避而不答她。果不其然,连王老太医听了,身子也明显一颤,半晌却不答。
她只得好言再求道:“老太医,可以告诉罗敷么?”
老太医欠一下身,轻声回道:“属下听说……王爷已将王妃拘在玉德殿,说是如无宣召,任何人不得探视,包括小世子在内。”
她心内一痛,转眸看向他。
王鹤一捋着长须,温声轻道:“姑娘是为王妃难过么?”
她默然。她应该难过么?
她应该为了一个想要杀死自己的女子难过么?她似乎本不应该,但是,她胸前一阵又一阵传出的,却分明是难忍的痛楚。
既为了她,也为了他。
她与那徐氏,应该俱是为了他。她当日赴死,她当日杀她,不过都是为了他。即便徐氏后来明知她改了计划,却仍要杀她,想必也仍有大半是为了他,还有另一半,是为了她自己。但,这份天下间女儿常抱的的心思,她并不会因此而怪她。
她终不能与他共得了白首,故,她必须为他留下那个能与他共白首之人。
何况,徐氏兄弟在朝中皆为重臣,此刻反目,于他只会有百害而无一益。他莫非为了她,连大局都不顾了么?
她伸出手指,抚一抚枝头的红果,嘱咐身侧随行的丫鬟小玉道:“去喊马三保来。”
“是。”
小玉,是马三保特地自百里之外的集市临时买了来的丫头,年纪尙幼,也不甚懂规矩,用以服侍她,却是最为妥全。
不过片刻,马三保便来了,躬身再朝她行礼。其实,她知道,他就在暗处,甚至,连她与王太医的对话都清晰辨得。
她望着来人,和声道:“燕王,近来怎样?”
马三保皱下浓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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