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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立刻发现了她,跃上屋脊来追赶。
明月拔下发髻里插的象牙筷,逼近自己咽喉。“是放走我的罪大,还是让我死了的罪大?”,高处的风吹得她衣衫猎猎,身影摇摇晃晃。
守卫长一边派人去报告皇帝,一边命人不近不远地跟着。
明月一路狂奔,小时候走惯的路,如今确已生疏。
当她从宫墙上一跃而下,下方自有人一把接住了她。
“北国钴料,好美的蓝。”她对来人说。
“这么多年,你走的还是去他家的路。”
说话间几道黑影跃起,追赶明月的侍卫已被尽数格杀。
月悬天,清辉朗照,一间药铺的后院,明月与宇文弼对坐棋桌两旁。
“陛下怎么亲自来了。”
“因为我可能要拿我最心爱的东西去冒险。”宇文弼眯了眯眼睛,“我一直在想你那句上兵伐谋,所以明月,请做我的底牌。”
两个时辰后,谢慎的人马包围了这家小小的药铺。弓箭手攀上院墙,居高临下,箭矢如雨。
宇文弼的死士拔刀出鞘,将他们的皇帝团团护住,刀箭相击声铿铿作响。
“陛下,谢慎亲自来了。”守门的士兵中有人回头对他喊。
“放信号。”
嗖的一声,天空中一个红点停留良久,照得满天烟花黯然失色。
宇文弼身边有人倒下。
“谢慎,你别轻举妄动,月儿就在我身边。”宇文弼对门外喊。
箭矢停下了。
“贤弟来得真早。”宇文弼闲闲道。
“今日我还要主持新年祈福,所以只好趁天未亮来与你一叙旧谊。可惜你看不到祈福台在火中塌毁了,那倒真会是一番好景致。”谢慎亦闲闲答。
“你我对弈千百次,你该知道我从来不求一击必中。”
“是,你向来狡兔三窟。”
言尤为毕,院门已被撞开,两人隔着彼此厮杀的战士对望。
宇文弼的援军先至,围墙上弓箭手转身向外射箭。当弓箭手们又转身回来对着宇文弼的时候,谢慎发现自己身后已是北国死士多于南朝亲卫,而面前是一地尸体。
“谢慎,”宇文弼笑说,“我和你的情谊好像还没好到要同年同月同日死吧。”
“是,不如我们暂息兵戈,静待天明。”
“长夜漫漫,百无聊赖,你我何妨来下今生最后一盘棋。”
“兄雅兴如此,弟敢不从命。”
刀戟环绕中,谢慎走向棋桌,宇文弼把明月交给身边死士。
“你说我要是俘虏了你,北国会出多少钱来赎呢?”谢慎徐徐下子。
“当然是一文不出。我既然以身涉嫌,当然安排好了后事。倒是你,没了你南朝会成个什么样子呢?”
“当然就是北国没了你的样子。”
“这可不一样,我不像你,恃才傲物,乾纲独断,事必躬亲。”
又一颗信号弹逗留天上。
“我的人拿下了你的寝宫。”宇文弼落下一子。
“可惜我已经不在宫中。”谢慎亦落下一子。
又一声炸响,所有人的脸都被照亮,明月的尤其惨白。
“你的南城的据点,我破了。”谢慎在思考下一个落子之处。
“我的援军已经冲破北城门——谢慎,我不明白,你既然知道我的布置,为何等到最后一刻才动手铲除。”
“因为我算过我一定会赢,那么,何不看看这京城里到底有多少人敢与我为敌。”
“你总是那么自负,可惜这一次你又漏算了一个人。”
谢慎没有接话。
宇文弼悠然道:“你会漏算,因为你从来都没想过她跑出皇宫去看你要费多少心思。你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视一切为理所应当。”
天空再次亮起,“安顺候被我拿下了——没有了这个收拾残局的傀儡,你纵杀了我,又要怎么离开南国呢?”
“当然是劫持你。你想不想看看你的子民到底有多爱你?”
“劫持?你确定能劫持着我驱驰千里?”
“现在的你当然不行。”
天欲曙,院外的厮杀声不曾停息。谢慎身后站着的北国死士已有一半举刀向外。
“你输了。”他落下最后一子。
宇文弼一笑:“真的吗?你有没有漏算了一目。”
边说边飞身后退,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