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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人的腿不停地从鼠洞前经过,那个敞开的半圆洞口隐藏在角落里,算是他们从橱柜垂降下来后,能找到的最好藏身处。“哼,我是不死之身,怎么会怕老鼠?”黑女巫用肩膀撞开了高进,十分心虚地左右看看。“你是真的怕老鼠,你们全家都死于黑死病,洛丹伦的女贵族,你是那场大灾难里幸存的极少数人。但我想,你比任何人都对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印象深刻。”高进拿捏起戏说的腔调,娓娓道来:“大难不死,以及家道中落,才促成了你以后的人生。”“你懂什么?低级的骷髅兵,根本不配谈论我的过去!”黑女巫动作迅猛地伸出了脖子,她额头上正安心修复伤口的蚂蚁们一起跳了下来,“你会知道我们的差距,骷髅兵。”法琳娜高挺鼻梁,用俊俏的下巴俯瞰被蚂蚁缠身的骷髅兵。“这可不是普通的蚂蚁。”“你知道就好。”法琳娜冷笑道。高进身边荡起一股冰尘,所有攀上他骨头的蚂蚁全都被冻成了冰渣,他站起来用力踩在上面:“是冰做的蚂蚁。”“哈?!”法琳娜差点被眼前这一幕气到晕厥,“我无限的生命,我赖以生存的媒介,竟然像垃圾一样遭人踩碎!”“还是这低等级的骷髅兵!你知道我失去纳克萨玛斯的黑暗气息后,是多么珍惜这种黑暗物质吗?”法琳娜心疼到无以复加。但为了维持她女贵族的体面,只好心肝乱颤地对骷髅兵致以无所谓的冷哂:“哼,粗鲁的下贱胚子,连蚂蚁都不放过。”“说起下贱……不顾尊严地杵在那儿当雕塑,骗人落入你的陷阱,是什么鬼蜮伎俩?”高进乐呵呵地走到进食正欢的老鼠身旁。这硕鼠跟高进增进了一天的友谊之后,已经把他当成了喂养者(其实,是他指示会飞的女妖瓦拉,在巨神宫殿里找到很多食物)还用沾着松子粉末的髭毛碰了碰高进的手。“杵?杵在那儿?”这用语是多么无知愚蠢,堂堂的黑女巫法琳娜大人,怎么可能像根柱子似的杵在那儿?“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掌握着黑暗附身的能力。纳克萨玛斯再度被冒险者打爆之后,我携带诅咒神教的奥义翘曲到了别的时间断层。”“没想到,一睁眼人就被摆在那个猥琐大巨人的书橱上面,还动都不能动。若不是你这女妖仆从接近我,让我触碰到了一点外在的黑暗能量,我只有眼睛能转。”高进从她的发言中,听出黑女巫又成了纳克萨玛斯的丧家之犬。“真是方便的女人,每次纳克萨玛斯被人打爆,你都能从岌岌可危的飞行堡垒里,利用各种黑暗技术逃脱。”听到“方便女人”那词的时候,法琳娜面沉如水,嘴巴张了一下,正欲大爆粗口,突然被硕鼠投来的萌蠢眼神吓得闭上了嘴巴。高进说的是实话,黑女巫是一个擅长狡兔三窟的诅咒神教教徒,她附庸某个势力的最底限就是能无止境地生存。她年幼时失去至亲和她本来可以很豪奢的生活,成年后为了追求不再的财富,只好游走于名利场充当交际花,渐渐掌握了各种害人的奇技淫巧。加入诅咒神教后她更是如鱼得水,毒杀、恶魔术、黑暗技巧运用得出神入化,用一笔笔保险金让她的家姓,重新戴上了贵族的帽子。在诅咒神教于纳克萨玛斯设立分部时,她成了主管。在洛丹伦她是女贵族,打开一道传送门,她又能站在蜘蛛区当boss。拥有这样一份履历的人,这样一只狡猾顽强的黑寡妇蛛,想要她死,简直太难了。“哼!”法琳娜虽然见过很多大场面,但不代表她没有自尊,被人说成不忠不义之辈,她脸上有种微微火热的感觉,语气矮了一截道:“我那是保存神教火种,将主人的意志宣扬到诸世界去,怎么能用逃脱那个词?”高进打了个暂停的手势:“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可能比你自己更能看得清,在山口山庞大浩瀚的历史文库里,你占据的篇幅很小很小,但我对你研究挺深。比如,你怕老鼠,被圣光明大教堂接收时,就是个非常怕老鼠的小女孩。”“别说了!骷髅兵,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想,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为难我有什么用?”法琳娜郁愤摇头。高进指向鼠洞外,走来走去显得很是忙碌的影子。“这人其实是个手办师,没执照的那种,但他的手办很具有神韵,要不然你所使用的黑暗技术,也不可能选择用他制作的手办替代你的肉身。”关于穿越、翘曲空间等等说法,前提条件都需要找到一个极为合适的宿体,陈爽的手办显然满足了这一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