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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文家灯火通明,文方敬酒时虽大部分都用的清水代替,可这一天下来,也有些微醺,但仍然辗转与客人之间,文方的父母忙前忙后的招待着宾客,文家老爷子和阿铃外婆也坐在宴客厅中一边吃着晚餐一边时不时的聊上几句话,宾客们喝酒吃菜,笑声不绝于耳。
新房中,穿着大红嫁衣盖着火红盖头的阿铃此刻正乖乖地坐在床上,一旁桌上的花烛默默的落着烛泪,明亮的烛光摇曳着,渐渐模糊了新娘的倩影。
文府大门大敞,挂着文府的牌匾旁朱红的纱灯微微晃着,透出明亮的柔光,在这夜里格外的鲜明。
此时,和文府能形成鲜明对比的恐怕就是不远的山上,那间叫做渡岚寺的庙宇,灯光昏昏,静寂无声,除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有僧人手中拿着烛灯,穿行于寺庙的庭院之中,在月光下,映出了俊美清冷的面庞,只见他默默的在大殿前的香炉中续了香火,然后跨过了门槛,缓缓的走入了大殿。殿前两旁亮着香客们祈福的长明灯,摇摇曳曳,迷蒙了目光。
随着夜色渐深,坐在新床上的阿铃渐渐的有些紧张了起来,洞房花烛夜,过了今晚,她就会真正成了文方的媳妇,谁能想,当年的一句玩笑话今日竟成了真,直到此刻她仍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外堂好像比刚刚更加喧闹了。
了尘将手中的烛灯轻轻放在了供桌之上,向后退了几步,双手合十跪在了佛像前,目光虔诚非常。他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却带着十分的真诚:“佛祖,今日是阿铃大喜之日,了尘心中实为她感到欣喜,可是不知为何又有些难过,心中甚感迷茫,所以想来求得您的度化。了尘自幼出家,一直虔心修行,未有他愿,此为初次,只愿佛祖能够保佑阿铃在今后的日子里能够幸福美满,了尘愿意为她承担身上一切的苦厄,愿佛祖慈悲护念。”
阿铃听到吱嘎的开门声,门外的吵闹顿时传入了房间,心下一紧,以为是文方回来了,却听见丫鬟春香焦急绝望的声音,断断续续,“少……少奶奶,快逃,快逃啊!外面……不知从哪来了一伙流寇,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前厅死了……死了好些人了!奴……奴婢……您赶紧逃啊!”阿铃听到此话脑袋轰的一声,立刻自己掀掉了红盖头,便看见春香正捂着肚子,斜倚在门口,鲜血从她的指缝流出,已经在地板上汇聚成了一小滩。阿铃顿时浑身冰冷,奔到她得跟前,急问道:“春香你怎么样?”春香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阿铃心中一紧又问道:“外婆呢?少爷呢?老爷夫人还有老太爷都怎么样了?”春香的眼中落下泪来,这次倒是开了口,只说了快逃两个字,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了尘俯下身去,僧袍坠地,顶礼膜拜。
一叩首,愿她平安喜乐,福德绵长。
阿铃苍白着脸色,牵起裙角慌忙的向举办喜宴的前厅飞奔而去,大红的绣花鞋急速的踏在青石板地上,远远的便能听见人们的哭泣与尖叫声,阿铃穿过蜿蜒的走廊,火红的裙摆随着她得奔跑肆意的飞扬了起来。
二叩首,愿她夫妻和鸣,白首与共。
阿铃跑到了前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唇才及时制止了自己想要尖叫的冲动。好多穿着破烂的流寇拿着刀斧正在进行着单方面的屠杀,他们甚至连面都没有蒙,看来早就打算不会留下一个活口。地上已经躺满了尸体,空气中弥漫着腥咸的气味与绝望的恐惧,到处都是刺目的红色,竟和装饰屋檐大额红绸布与薄纱融合呼应在了一起,充满了讽刺。而在这红色中间,她竟是看到了文方静静的躺在那尸体中间无法瞑目的看着堂前的囍字,一时间眼前一黑,身子摇了摇,竟差点跌倒在地,泪水模糊了双眼,恍惚中,她仿佛又听见了谁在问着,阿铃,将来长大,我娶你过门好不好……
三叩首,愿她命长百岁,儿孙满堂。
刺耳的尖叫猛然拉回了阿铃的神智,只是无意中向角落的一瞥,却如惊雷劈入心间一般。她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力量,让她可以在一瞬间就移动到了外婆身前,在那冰冷的刀刺过来的时候,挡在了外婆的身前。那刀刺入腹部的时候,有些凉,抽出去的时候,她只觉得滔天的剧痛汹涌而来,她用手捂住了伤口,却再不能着力的缓缓坠地,当脸颊贴到了地面,她再也一次感觉到了那种凉,然后渐渐变成了刻骨的冷意,她眼睁睁的看着外婆痛苦的大叫着她的名字,想要上前跟那匪寇拼命,眼睁睁的看着那匪寇用沾着她献血的刀刃看向了外婆,但是身体好似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什么都做不了,泪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流到了地面上,她只觉得心比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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