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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叔叔嘘寒问暖依旧,但她却是表面热络,心里直发寒哪。这心情应当是只有西门豹能懂吧……
此时,坐在姐柹房里的华紫蓉一忖及此,不禁长叹了口气。
她拿起一只小银勾拨高烛芯,让烛光再显得亮些,而烛焰上之澄黄金亮光芒却让她想到了西门豹那对眸子。
“你一定会再度求我——”他的话突然在脑中浮起。她揪起眉,用力地摇着头。
求他第二回,得留在他身边一年。求他第三回,她便要一生一世由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了哪。
苗芊芊哭喊之惨状,突然飞过她脑子,她的身子蓦地闪过一阵冷颤。
“在想什么?想得这般不开心?”华泽兰低声问道,惊醒了她的沉思。
“没事。”华紫蓉急忙回过神,对着姐姐挤出一抹笑容。
“都瘦了,还说没事……”华泽兰抚着妹妹唇边那道可怜兮兮笑意。
“瘦的人是姐姐。”华紫蓉望着姐姐的惨白玉容,不免又是一阵心疼。
她知道姐姐回家之后,因为思念苍狼而镇日魂不守舍,毕竟这两人相爱至深哪。而她偶尔听得姐姐说起苍狼待她之诸多种种贴心,竟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情字,总有些相同揪心之处啊。
“你脸色真的不好,我明日请来大夫瞧瞧,可好?”华紫蓉说道。
“也好,八成是染了风寒吧,这几日总是头昏得很。”华泽兰不欲妹妹担心,柔声地说道。
“那你早些歇息,好吗?”
华紫蓉拉着姐姐的手走到榻边,服侍着她躺好之后,便轻声走出姐姐房间。
今晚,天上一轮明月,冷亮得像一双利眼。
西门豹的血毒今夜可会发作?他还会疼得难受吗?华紫蓉咬着唇,悲惨地发现,不论她心思怎么转,终究还是会飘回他的身上。
“二小姐,外头有您访客。”
丫鬟一声低语,将发愣中的华紫蓉吓得跳了半天高。
“夜深了,哪来访客?”华紫蓉皱着眉问道。
“是一名自称耿管事的老人家,在大门边等您。”丫鬟说道。
华紫蓉一听,便加快脚步走向前门,眉宇间竟不觉地染上了一层期待。
她才跨出大门,门边大红灯笼映得她眉目嫣红如醉,而她在瞧见了外头那顶镶金雕玉之华丽马车,一颗心也不免怦怦怦怦地急跳了起来。
“华姑娘。”耿管事上前行了个礼。
“耿管事,你不是该在河舟之上吗?”华紫蓉问道。
“在下先前奉命追赶豹爷门下一名叛徒,早早便下了舟船。”耿管事命身边之人撩开车帘,再福了福身。“如今也是奉了豹爷之命,前来迎接华姑娘到豹爷于福州新购之宅第里一聚。”
华紫蓉望着里头空无一人之马车,脸上尽是踌躇未决的神情。
明知不该上去,亦不想总是顺了他心意,不过……
不过,他们分隔已有十来日,她总得知道一下他是否已追查到叔叔谋害人之证据吧。
脑子不过才这么转了一回,华紫蓉的身子便已缓步向前,踩着小凳登上了马车,奔驰而入夜色之间。
第十章
马车奔驰了约莫一刻钟,终于缓缓停于一户大宅之前。
“华姑娘,请下车换轿。”耿管事撩起车厢帘布,低声说道。
华紫蓉步入月色里,只见大宅里灯烛通明,一如白昼。
“我自个儿会走。”华紫蓉说道,只想多拖延一些时间。
方才只一个劲地急着要上车,现下心念一转,便又觉自己这般送上门姿态实在是不像话哪。
“豹爷说您这些时日辛苦了,请别辜负主子一番心意。”耿管事又作了个揖,显然华紫蓉不上轿,他便要继续维持这个姿势。
华紫蓉不想为难他,只得跨上那座由两人抬送之轻便小轿。
一路上清风徐徐,宅内处处挂满红色灯笼,映得深夜也染成了赤色。而两侧流水蜿蜒,伴着白石板岩小径及湖泊边之木雕小桥,瞧来倒是颇有些西门原宅院之水乡意境哪。
“请华姑娘下轿。”轿夫在一扇巨门前停住脚步。
华紫蓉走下小轿,柳眉顿时一蹙。
“哈哈哈……”西门豹笑声与女子娇嚷透过门扉传来,闹得整个夜都不宁静了起来。
华紫蓉心一冷,脸色一白,像是被人狠甩了几个巴掌一般。
他正在和其他女子嘻笑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