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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阿母。
“吾女!”阿母捋着我额上初生绒发,又道,“吾女受委屈了!”
摇摇头,接过寺母徵递来的帛帕,“娻甚好,只是不知阿母竟病倒床榻,是娻不孝,徜徉采邑乡野时,忘了阿母在宫室中焦急等候!”
阿母拍拍我背,“太子早己来信解释,娻非不愿归鲁,乃不能尔。”
伺候着母亲喝药又睡下,外头有寺人报,君父要见我。
心中一紧,我知道定是要谈我的婚事,遂让世妇取来陶盂水盘,洗漱一番,正容过后,便随着君父近寺向辉煌的大殿行去。
一路行去,寺从和宫人纷纷投来注视……
君父
坐于案几之后,桌上一叠叠棕褐竹简堆得老高,许久未见,君父仍旧忙碌。
就连我进入室内,叩拜行礼完毕之后,他都不曾抬头看我一眼,只轻轻道了个免字,便一直翻着那长长的简犊。
冕冠上垂下的九条玉串随着他的每次轻动,互撞发出极轻的脆响,在这静谧的藏室里,更加突显。
两人之间,除了那玉串脆响,便是简牍翻动之声。
静静跪在下首的玉席之上,除了初始时我看过君父一眼,便一直凝着膝下砖面,全心静候着君父何时想起我这女儿来。
淡淡黄光从君父身后一格格白绢窗格里透进来,落在我膝前的砖面上,将君父的背影映在我的身前,距离如此之近,却又似乎银河般遥远。
我与君父每次谈话都极为简短精要,我知道君父从来都不是个将太多时间花在女儿身上的人,祖父周公“一沐三握发,一食三吐哺”的贤名早己传遍大周。君父打心眼里,以祖父为榜样,他的时间大部分都用处理国务,探求贤者上。
君父如此勤勉也因此,鲁国的地位在大周一直保持着无可动摇的地位。
然,就算再有权势,于女子婚姻上也只比他国好那么一点点,或者算不得好。
这个时代媵妾制度的产生,使女子地位极低,从娘家能得到的不过是出嫁时那点作为祭祀礼器和生活用品的媵器。
唯一不同的是,倘若国力强盛些,媵器便丰厚些,女子在夫家也会过得好些。
但家族权势和财产的继承权早随着殷商衰败之后逐渐落在男子身上,像殷商之时妇好那样驰骋疆场,叱咤风云的女子,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这便是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
而作为己从娘家出嫁,却最后因着意外落水,一系列阴差阳错回到娘家的我,更是悲哀中的悲哀,这样的处境,谁也说不清楚,我算作是磊妇,还是未曾出嫁的君主娻。
处境虽微妙,我的内心却十分平静,此时安坐席上的模样,在外人眼中也是极为乖巧柔顺的,但也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是何人,来此做何,要过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我不知君父要怎么去安排我的婚姻,但仅仅上面那些就够了,足够了。
因为我知道,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也不是做不到。
我没有妄想过去改变身边的环境,包括人。我能改变的也只有自己了,夫君么?视线定格在室内那一排排陈旧木犊上,嫁得再不好,只要我还是鲁国公女,又能与之和平相处,一生无波无浪安然恬静自是可期。
曾经有人说过,一个人真正强大的,是内心的强大。真正富有的,是内心的富有。我想,这个世上能动摇我的人,极少吧,如此,又有什么是不好过的呢?
那些坎坷不平,也不是只有我碰到过。只要这样一想,也就觉得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娻。”君父终于放下简犊。
我没有应,只微微一笑,又见君父揉着自己肩膀,便上前帮他轻轻揉着。
“君父唤娻前来,所为何事?”
随着揉捏,君父脸上神色放缓。
“众女之中,只娻最善察颜观色,又姝慧贞静。然天不佑尔,婚姻不顺。为父昨日收到陈磊来信,信中道慕娻之名己久,希望嫁鱼时,能将娻一并媵去……”说至这里却是一顿没再说下去。
我只静静听着,我知道君父还有后话,真有些不明白陈磊何以如此欢喜于我,或许称之为执着更为贴切,那日伫立汶水之滨的身影忽然跳进我的脑海。那时,他的样子,看起来颇为失落,难道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还是,他与我的前身,早有过接触?
“这两日,为父一直在想,如此将娻媵去,或许是最好的解决之道,但想娻本为妻,最后作了媵者……”君父又道。
君父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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