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六十章 “贵衙真传了不少证人,本司……(第3/9 页)
捕头、捕快及证人。”
冯邰半闭起眼不语,谢赋揣度尊意,眼一闭豁出去慨然拍案道:“行。你问。”
张屏先转向百巧纸鸢坊的伙计祝多来:“据你所称,方才你所说种种,俱是在贵店门前看到。贵店大门开在恩隆东大街上,那么死者是倒在贵店的北墙边?”
祝多来一怔,而后道:“回先生话,是。是跟店门连着的那堵墙边。”
张屏再看吴寒:“请问吴副捕头,为何档册上却记录,死者是死在鸿运大街百巧纸鸢坊的西墙边?我昨日与柳断丞、燕捕头、桂捕头一同到过现场,百巧纸鸢坊在恩隆东大街与鸿运大街交叉处,店门开在恩隆东大街上的北墙,在路口向右转,才是西墙。死者若在倒在鸿运大街西墙旁,祝多来根本无法看见经过。”
吴寒腿肚子颤了颤,咽咽唾沫:“这个……过程有些复杂,据证人们说,死者本已要转弯到鸿运大街了,恰就在那时突然不好,哆嗦回身,挣扎了没两步,倒地身亡。”
祝多来也跟着道:“小的看见他发病时,像是从西边往回走,亦或是太难受了挣扎乱转,不能辨认方向。大人可多传几个当时的证人询问。”
张屏仍只看着吴寒:“死者倒地之处,到底是恩隆东大街还是鸿运大街?”
冯邰和沈少卿的目光齐齐定在吴寒身上,吴寒喉头发紧,脊背瑟瑟:“那个……我与黄乔赶到时,死者大部分身子,是在恩隆东大街……”
冯邰道:“死者并未被分尸,大部分是何意?”
陈久犹豫了一下,开口:“禀大人,死者尸体算是躺在恩隆东大街上,但旁观的人说,他本来已算踏上了鸿运大街,只是还没拐弯,而后又转身,立刻倒地……”
冯邰微微眯眼:“如此仍是在恩隆东大街,为何要在记录时作伪?”
吴寒哆哆嗦嗦叩首:“大人,卑职错了,卑职本也犹豫,后与陈副捕头商议该如何记录,因死者的脚尖落在鸿运大街,所以算是鸿运大街……”
冯邰冷冷道:“本府竟不知还有这等算法。”
吴寒匍匐在地:“卑职是觉得,脚尖既然落在了鸿运大街上,倘若将人扶起,就应该是站在鸿运大街上的,所以……”
冯邰沉声道:“竟还敢强词狡辩!到底内中有什么隐情与盘算,从实招来!”
吴寒微抬头,偷眼看看谢赋,又闭目趴回地面。
“都是卑职自作聪明。卑职想着,恩隆东大街于本县乃极其重要之处,若出了人命案子,又是在三月初那个日子,或,或有些老板及香客觉得不吉利……不利于街上生意……算成鸿运大街损失能小些……”
冯邰一拍座椅扶手:“混账!岂还有这种借口!街道买卖与你这刑房副捕头何干?!”
“大人……”谢赋一闭眼,忽然起身下堂,“是下官吩咐他们这么写的,请大人重罚下官!”
沈少卿微怔,冯邰的脸也瞬间如被冻结了一般。
谢赋整衣跪倒:“是下官利欲熏心。因恩隆东西大街上,商铺最多,人气最旺,铺面价格也最高。如果出了命案,或有些讲究的客商路人会觉得不吉利。小处说就是客人变少,或将有点迷信谣传,店铺再转手,很难卖出与其他店铺一样的价格。往长远看,这条街的口碑、将来缴纳的商税,亦可能因此波动。”
沈少卿微微蹙眉:“本司不解,冒昧一言,改成死者亡于鸿运大街不也一样?”
谢赋惨然伏地:“回大人话,不一样。鸿运大街虽与恩隆东西大街相交,但不及恩隆东西大街繁华铺面好,两厢权衡,记成鸿运大街,能少些损失。”
沈少卿道:“然,死者身亡时,许多人都瞧见了,这般有用?”
谢赋道:“瞧见的多不过百余人,口口相传,或能散播城中。天长日久,提得人自会变少,且详细哪面墙,未必记得清楚。新商家来县中买铺开店,多还是查看衙门卷册里的店铺记录,在恩隆东大街挨着门脸的墙边死过一个人,和鸿运大街上的西墙根死过人,对许多讲究的客商来说,真不一样。”
沈少卿轻叹:“原来如此。本司虽未见过那纸鸢坊,但想来贵县恩隆东大街上的店铺生意定甚兴隆,而你已虑到来日店铺搬迁,转手商铺之事。这本是店主当思的,你却先替他想了,真算得身在衙中心若父母。”
谢赋凄然道:“少卿不必替下官找补谬赞,下官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转又向冯邰叩首,“府尊或觉得这是下官狡辩。下官也不再多说,只待府尊重重发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