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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队是自上而下的子弟兵,成分极为纯粹,从六使者到车长、御者、甲士、箭手,从小到大,从大到老,几乎都是四长老看着长大的。他们不但是同伴,更是亲人。“外人想要混进来,决无可能。”
于是,窃贼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我早说过,这两人不能留在商队之中!”苍长老大声道!
汲岩已经给有莘不破换了七次水。第一次时,有莘觉得十分爽。第二次时,也还觉得舒服。第三次他开始在叶缸中放声高歌——尽管江离屡次打断他:“别鬼叫了!”然后他准备起来,谁知道江离又强迫他洗第四次。到了第五次,连屈服在江离淫威之下的绒虎也有些不耐烦了,毛茸茸的触角在有莘不破身上乱蹭,被发恼的有莘一拳打了一个跟头。到了第六次,有莘几乎是把自己当作一个被江离扯住了线的木偶,任由摆布了。“我干嘛要听这小子的话?”他想着,觉得十分奇怪。当第七次地底温泉当头浇下,连原本一脸艳羡的阿三也换上了一脸的同情。
“两位,家父有请。”
“好啊!”有莘跳了起来,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喜欢过这个于公之斯的儿子。这小子来得真是时候。他如释重负地跨出叶缸,急急忙忙穿上早已在寒风中晾干了的衣服。他并没有注意到于公斛宁正在打量着他,也没有发现于公斛宁的吃惊。因为有莘不破身上一丝伤痕都没有。“难道这傍晚那场大斗,他竟没有受过一点伤?那么多血,全是别人的?”
“今天请两位来,”苍长老说,“是因为敝商会丢了一点东西。”
有莘不破皱眉。苍长老的话很直接,神情也很直接。他甩了甩手,问于公之斯:“你看我像偷东西的人吗?”
于公之斯微微一笑。苍长老喝道:“若是寻常东西,那就罢了,但是”
江离接口道:“但是若是陶函之海,那又另当别论。”
苍长老面露喜色,随即转为怒色:“是你拿了。”
江离耸耸肩,若无其事地说:“久闻其名,没见过。”
苍长老怒道:“那你怎么知道是陶函之海丢了。”他冷笑了一声说:“自从丢失到现在,本来只有六人知晓。”说着望了一眼于公斛宁,于公斛宁马上说:“孩儿并未露出半句口风。”
苍长老冷笑:“除了那个窃贼,这件事没有第七个人知道。你这是不打自招!”
江离淡淡道:“我猜的。”
“猜?”
“这有什么难猜。虽然于公台侯不说话,但我看他神色之间,对我们两人总算瞧得起。若不是紧要事物,断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就算是你们怀疑,他也一定加以排解。陶函边鄙小国,除了陶函之海,又哪有什么紧要事物?”
四长老听他词气中略带不屑,均各大怒。于公之斯眼中却颇有赞许之意。
“自从遇上你们之后,先是撞上紫蟗怪,后是陶函之海失窃,可谓祸事不断。”苍长老咆哮道:“这两人就算不是窃贼,也是祸胎!”
于公之斯沉吟了一会,说道:“我看札蠃的来路,再计算一下他出现的时间,只怕”
四长老齐声问:“只怕怎样?”
“只怕如果我们按照原来的路线出荒原,正好掉进他们的埋伏。”
四长老一齐变色。
“所以,我们绕道三十里,虽是我一时心动救人,却反而让我们躲过了一场大难。”
一阵沉默后,苍长老道:“但紫蟗怪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路线?”说了这句话以后,连他自己也出了一身冷汗。商队行走的路线,向来只有于公之斯和四长老知晓,难道内奸竟然出在这商队最核心的五人当中?“会是谁?”这个念头刚刚起来,马上被自己扑灭。四大长老风雨同舟数十年,亲如骨肉,如果相互之间也要怀疑,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
“路线的事情,以后再说。”于公之斯看着两个客人,温言道:“但两位却不宜再留在我们商队,请恕我逐客了。”
四长老听说要放人,无不扬眉,但台侯话已出口,一时却不便驳劝。
有莘不破却忽然说:“我不走。”
“哦?”
“要是天下太平,我决不会在你们这死皮赖脸,但现在既然身处嫌疑,便不能走了。至少也要等抓住了那个小偷再说。”
于公之斯转头问江离:“你呢?”
江离看了看有莘不破,有莘不破抢着说:“你当然也不走,是不是?”
江离板起脸来,说:“谁说我不走!”有莘一愣,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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