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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便滑入她听得有些含糊吃力的耳朵。
好好好,她忍,她为糖葫芦忍了!
忍住胸口、肺叶、张不开的双眼、混沌的耳朵、发胀的脑袋、手臂、腿,和五脏六腑种种的疼痛!
迷迷糊糊,她又睡沉了,梦里,有甜美迷人的鲜红小玩意儿在和她玩起你追我跑的甜蜜小游戏,还有,那人轻声细语的抚慰、如绵绵细雨的轻巧啄吻,要她挺过所有不适,他会一直都在身旁……支撑着她,熬过清醒之后,第一个充满剧痛欲死的深夜。
然后,第二次恢复意识,是在另一波强烈拧痛袭击中哭着苏醒。
“好痛……”这一次,她听见自己的哀嚎,干涩似火焚的喉头挤出了呻吟,破锣沙哑,像哑儿学语。
那人立即近身,按着她的手:“忍忍,梦,忍忍,糖葫芦记得吗?十串,十串哦。”
十、十串?忍过了,就可以吃到吐耶……
她嘴里、喉间深处涌上的苦药及一股血腥味,很需要糖葫芦来舒缓一下。
她慢慢呼吸,不再喊疼,仍无法施力的柔萸,被他包覆在掌里,当她痛到无法忍耐,对糖葫芦的爱和大掌的紧握力道,便是她仅存的支持。
那人又轻摸她的额,称赞她乖、她棒、她勇敢,她的眼皮没法子睁开,睫上像被针线密密缝住,双耳彷佛被人捂上,听见的所有声音都隔着一层阻碍,害她听不清晰,总觉得在她耳畔唠叨的声音是闻人沧浪所有,但又不敢太肯定,说不定是地府恶鬼的鬼声鬼调,幻化成她想念的嗓,藉以诱惑她……
“好痛……”这次的疼痛没有上一波强烈,她只是在试,想仔细听听自己身边说话的家伙,是人是鬼。
“乖,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陪你……”那人紧紧拽着她的手掌不放,灌注了许多力道,握得她的手有些小疼。
“痛……”她又轻嚷。
那人亲吻她的唇,半伏在她身上,以高烫的体温在笼罩她:“再忍一下,再为我忍耐一下……梦,挺过去,挺过去就没事了。”从嗓音起伏间,轻易能听出他比她更觉得难受。好吧,她不吓他了,身体的疼痛,不是忍受不下来,她每喊一次,那人就握她握得更牢,他的手心是一片湿汗,他好紧张、好不安……她不要再喊痛了,不要再让那人感觉到这般的痛楚。
但……糖葫芦可不可以先来个一串过过瘾?不,一颗也行呐……
浑浑噩噩,她再度失去意识。
就这样,她总是睡睡醒醒,痛痛昏昏,交织在体内的感觉仅存这几种,不知又过了多少时日,胸口吐纳的痛楚是一天比一天更轻微,她终于可以用力大口呼吸,再狠狠吐出而不会痛到很想一掌击碎自己天灵盖;她终于可以在床上打滚而不会担心自己浑身骨头会啪地全散光光。
这一天,她醒来,双眼张开,已能视物,但眼前一片白纱是怎么回事?
她想伸手去撩,吃力抖抖抖地半举手臂,在前方挥呀挥,却什么东西也没有撩到,眼前的白纱还在,仍害她看见的事物前都蒙上朦胧。
“拨不开……”
“梦?”
她闻言转头,看见闻人沧浪彷佛隔着床纱与她对望,她用力眨眼,依旧眨不掉白纱,她要动手去揉,他迅速阻止他。她挣不开他,只能咕哝抱怨:“我看不清楚……我脸上有蒙纱吗?它好碍事……”
闻人沧浪把她的双手按在掌下,不许她去揉坏脆弱双眼:“会好的,别担心,只是暂时性,好好休养的话,你的视觉会恢复。你……能看见我吗?”
“嗯。”她点头,又觉得不对劲:“我在作梦吗?我明明就死掉了吧?这里是地府吗?你是鬼吗?或是幻觉?一切都不是真的吧?”她好像作了好漫长的梦,梦里反反复覆就是痛,还有一道要她忍耐的声音。
“你的问题真多……”他低笑,笑得眼底竟有一丝迷蒙的光亮,是她看错了吗?那光亮,闪闪的,不会是眼泪吧?他将她的柔萸按在他脸颊上:“你摸摸,我是活人,你也是;我有体温,你也是;我在这里,你也是,梦,这不是梦。”
“你能不能说大声点?我听不太清楚,耳朵里好像填了木塞一样……”她好苦恼地认真听他说话,大多数字句她是有听见的,但太吃力,太模糊。
“听觉也会回复以往灵敏,安心。”这句话,他倾身贴在她耳畔,轻道。她娇小身子被他展臂抱住,彷似有着千言万语,他却又没再说话,就只是抱紧她,将她嵌进胸膛。
她脑子仍有些沉重,无法思索太艰难的谜题,包括现在到底是不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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