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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身不敢去逆圣意,便将心思算计到宗室诸王、皇亲国戚身上,希望他们去帮忙说项。如此沸扬大事,自然瞒不过太后。
这日正午,皇帝退朝,便有涵碧殿的宫人守在殿外,说:“太后要见皇上。”
皇帝大感头痛,却也不能回绝,磨蹭了老半天,才同王舟二人,缓缓踱到涵碧殿外。
正是十月小阳春,黄菊正好,一团一团如孩儿面庞,娇憨可爱。太后一身红衣,明艳照人,拿着把金剪子,在花前剪枝。
“母后!”皇帝来时就想过了,御驾亲征,在朝臣眼里是疯狂之举,在太后心中自然更是犯浑冒进,致祖宗大业于不顾。他做好了准备,今日是来听训斥的,不料太后却朝他一笑,问道:“我儿亲征,何日出城?”
皇帝几疑听错,微微一怔。
“怎地?怕母亲同外朝那些酸儒一样,教训你?”太后眉一扬,髻上步摇簌簌而动。太后鲜少对他自称母亲,皇帝心头一热,目光流连在她面上。正午日光之下,再美貌的女子,容颜都会有些许黯淡,可他那年过四旬的母亲,却不显半分老态,鲜艳明媚地不比任何一朵鲜花来得逊色。
“母亲不怕……孩儿有去无归?”皇帝叹了一声,却无颓丧之气。
“怕,怎么不怕?”太后抚摸着一朵毫菊,道:“可怕又如何?难道还哭天嚎地不成?朝中之事,母亲听说了。楼望要你放权,白子安亦附和,他们要替你去守住大齐的江山……”太后说着,将手中剪子递给皇帝,示意他来替自己剪枝。皇帝伸手接过,挥剪 “咔嚓”一声,花朵儿落下,被跪着的小宫婢用花篮接下。
皇帝从未理过花事,只觉有趣,不禁咧嘴一笑。太后拍了拍他的手,靠近来,轻声道:“可这江山毕竟是你的……楼望也好,白子安也罢,安知他们没有自立之心?虎符一出,手握雄兵,是人皆会忘记初衷的。进退总须把握在自己手中,这样到了夜里,头沾着枕席,才能睡得安稳。”
皇帝深深地看着太后,沉默不语。
太后与他对视,只觉眼前这张清俊的脸庞,突然就变成了记忆中的小儿模样。
那一年,是先皇寿辰,她所穿的衣饰不小心与皇后冲撞,被迫换衣。她那高高在上的丈夫,平日里总说将她放在掌心里宠着,可到了关键之时就不说话了。她心中又气又恨,回来便用剪子将那衣袍绞了,殿内碎布散了一地,犹如秋风扫过,落下来的残花。
她的儿子尚隐,当时不过只是个六岁大的孩子,却极有耐心地将碎布一条一条的拾起来,足足拾了一个时辰……他跪在她面前,扬起头来,朝她微笑道:“母亲莫恼,总有一日,儿让您想穿什么便穿什么,不必顾忌任何人!”
这话出自孩提之口,还是甜甜糯糯的童音,却比她听过的任何一句话都来得动人。想到此处,她眼角湿润,伸出手去,抚摸皇帝的鬓角:“母亲相信你,你从未叫我失望。往日没有,今后更不会有。”
皇帝心头颤动,握住太后的手,轻轻唤了声:“母亲。”
“安心去吧,这内廷,母亲替你守着,任她是谁都不能兴风作浪!”太后哽咽道:“我在此,等着我儿凯旋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高胡:类似二胡的乐器,音色清脆高亢,犹如女高音。
不好意思哦!我本来是说九月完结的,我的确也是努力去做了。可是孩子病了,夜夜啼哭,我已经好几晚没睡了,所以。。。。。。。十月把!
保佑宝宝的感冒快点好起来。
100
100、相知按剑 。。。
正午的日光晴朗和暖,映得殿内的金砖能照人面。皇帝跨入阁内,听到说话声,便停下了脚步。
乐歌仰躺在圈椅中,像是刚洗过头,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油亮乌黑,几乎就要垂到地面。何嬷嬷手持篦子,眯着眼睛、不时蹲下、立起为她梳头,嘴上也不闲着:“这两日太医署的左大人、裘大人夜夜都宿在班房,白美人就要生了。按理说,妇人多是十月怀胎,可白美人的肚子不同寻常啊,这、这都已经十二个月了……”乐歌怕她会说出什么妖孽邪祟之类不中听的话来,便轻轻接口道:“古有圣王唐尧,孕十四个月才降生,这是福瑞!”
“娘娘金口,说是福瑞自然就是福瑞。”何嬷嬷一面说,一面将乐歌的头发挽成髻:“白美人即将临产,前些日子,冀州侯又认了她作姐姐,真真是皇恩浩大。”她微叹口气,道:“一府门庭,两个兄弟,一位是大鸿胪,一位是小侯爷,若生下来的又是个儿子,如何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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