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部分(第3/4 页)
气哪里写得来这样的东西?你说这词音韵不通,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看着乔翘迷惑,采之接着道:“你看这词,每句首的菊花、红花、槐花,都是入药的雅花,后面缀着的‘舒远目、散稠云、馨雅频’既是作词人的寄情,也是这花的药性。接着‘郁郁不松、声声声慢、寒暑往来’都是病症,后面玉芙蓉、飞天蕊、鹭鸶花,恰恰是对症入药的花,悉蜜、旋覆、忍冬则分别是其别名,是指代于我、扬颂于我。以花喻己比人,又嵌了药性以颂扬、期盼,可见心思巧妙,不与人同。不知岐黄者,便只道她附庸风雅,音韵不究,知之者,自然而然,也是同道中人了。”
乔翘听了颇为惊讶:“小姐果真博学!如此说来这阿繁丫头也甚是了得。”
文采之一笑,神情里有抹深思:“阿繁,听哥哥提过,精于岐黄,这词虽不工整,但里面的心思,有趣!那丫头我看她虽然是无拘无束的模样,但那娇憨模样下面的精细圆滑处,不是细细品来也不是人人能见,偏偏人人都道她天真烂漫。何况如今的江蕴月江御史,也是声名鹊起了,这跟在他身边的人”
说起这个乔翘就有些咬牙切齿:“小姐不提,乔翘也不敢为小姐抱不平!江大人身边那厮,恁得无理!哪里旮旯里的芝麻官儿,也端了这样天大的架子!照乔翘说,小姐只不要理他们才好呢!”
文采之执起乔翘放在一旁的团扇,轻轻摇着,嘴角的笑矜持而无懈可击:“教导过你几次?何必与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失了气度?京城里未必人人我都交往,只是这景怡郡王的养子、塑方侯世子,采之倒有些心思想交往。”
乔翘虚心受教,采之便丢下乔翘,信手轻抚书案上管家送来的各家名帖,径自想了心事。
今日父兄再一次提到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话里话外,究竟还是有十分的疼爱她。
然而自古侯门绣户女子,做了多少传奇?自小博览群书,早已明白名利场、功名薄也不过英雄冢、美人泪。生于高门氏族,注定把终身系在家族命运上,便如花瓣重重的天香牡丹,开的再富丽,也只能开在枝头,零落了,什么都不是。破瓜后,采之见着上门提亲的人一日多于一日,便渐渐明白,自己的命运即将被决定,差别只在于,是皇帝的妻妾,还是王公贵族的正妻。
既如此,何必自怨自艾,强说忧愁?又何苦扭捏作态,委屈自己?只要并不妨碍家族利益,想必父兄也乐见自己嫁给心仪之人。
譬如,李存戟
文采之心里默念这名字,想起市井间听过的传言,想起清河边的初见、南苑里的协奏、马场中的眷顾见惯冠盖满京华,惟其落花处独立。
英国公的嫡孙女,又如何?空长了倾城貌,若成孤芳无人赏,亦是令人厌弃。稍纵即逝的缘分,大约只有一次机会把握。
何况李存戟身后是西北军团和江南世家,而自己则是洛阳权贵之女,若两家联姻,必然能消弭父亲对西北的忧虑,更能巩固家族在朝中又或者在洛阳权贵中的地位
七月二十一,虽然立秋已过,但那秋老虎正张了嘴,呼呼喷着热气,天燥热的连赵恪也扛不住,往南苑消暑去了。
赶上休沐日,鼎方侯一家老小,便约了赵怡等人开了游舫,在清河上游船,借着些水汽河风纳凉。
赵爽此次也是头一回进京,并无亲朋故旧,因此同阿繁商议了也邀请文采之。只是赵爽不甚好诗文,又因京中诸人都喜文,也有些风雅意思,阿繁见状才随笔一挥,添了首顾花词,不料真把文采之请了来。
李玉华年纪大了,但素来李家经营药品,因此深谙养生之道,年纪一把,在这暑热天气里,还算是自如,他也不过照例的同赵怡、萧子轩几人聊聊天,看见文采之来了,也笑:“这不是英国公的孙女儿?来来!你不要拘礼!我同你爷爷早年时候还常有书信往来!”
文采之听了连忙上先对赵怡行礼致意,赵怡眼光一扫,嘴角挂着浅笑,算是回了礼。
文采之这才同李玉华说话。李玉华原本也不是十分拘礼的人,何况年纪大了,自有一股从容心胸,看见文采之美姿容、雅举止,心里也喜欢,只同对待自己孙辈一般,细细述话,问了琴棋书画,更是赞叹不已:“你这孩子!你爷爷只怕老怀安慰!”
正说着,李存戟同江蕴月都是一身常服相携走过来。李玉华看见了都招手:“存戟、蕴月,文家小姐,只怕都认得?你们也不要过于拘礼,说起来,都是累世的交情了,到了你们这辈,生疏了就不好了,何况文小姐这样的人品!”
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