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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眼睛睁不开,睡了过去。阿繁一直站着,直到腿脚都僵硬,才慢慢松了手,整好帐子,转身出来。
才出的房门,阿繁就看见绿衣阿姆捧着蕴月的衣裳,脸上不同于往日,只是微微笑着。
阿繁有些不好意思:羞赧着解释:“小贼阿繁帮他艾灸。阿姆,你送衣裳?”
阿姆点点头,转身就想进门。
阿繁却着急:“阿姆你不要告诉王爷和爷爷”
绿衣阿姆只交待:“你等等。”,说着转身进去。
不一会阿姆拉着阿繁,安慰道:“阿姆不会告诉王爷,往日你没有来,到了这会就是阿姆给他收拾罢了。”
阿繁闻言好奇,便问:“阿姆,小贼总挨打么?他肚子上有道疤,挺长的”说着比划了一下。
阿姆看了阿繁一眼,径自把她拉回房中坐好,才叹了口气说:“小爷那个别扭脾气,就这么来的。”
阿繁瞪大了眼睛,星星点点的不忍,倒是引着阿姆往下说:“早先王爷府里的夫人们不时也带着两位公子来见王爷,尤其是世子的生母,想是生了王爷的长子,自然心气高些。小爷小时候也是个上房揭瓦的淘气娃,王爷也真是很纵容疼爱。
“阿繁呐,你想啊,正正经经自己的孩子王爷就没抱过几回,反倒是小爷,养在园子,千般宠爱。但凡有些心思的,哪个不眼热?
“夫人世子在王爷跟前规矩,到了底下还能不教训小爷?小爷长至六岁,哎!也就是五六岁的年纪吧,有一回夫人带着世子过来,想必是世子和小爷都淘气,反正也没有仆人在跟前,最后小爷就留了这么道疤。当时了不得,小爷那会才那么点大,一道疤就划了大半个身子,血淋淋的,差点就见肠子了。”
阿繁听的紧张,连忙拉着问:“那后来呢?”
“后来,治好了呗!不过就为这事,王爷把世子的亲娘打了一顿,听说整个月都下不来床。从此后王爷不再让夫人们来园子,两位公子轻易都不敢来这园子。当时王爷啊,哎哟!整夜守在小爷床边,先生也是,没人劝得动。后来小爷倒是好了,先生却大病一场,几乎丢了命。”
阿繁抿嘴,好半天歪着头说:“难怪世子一看见小爷就冒火。”
阿姆点点头,叹气:“若说是小爷不好,他自小无父无母,也着实可怜。若说世子不好,到底自己的爹像是被占了去。说起来也怪,小爷吃了一次大亏,却通了灵似的,往后尽躲着世子,若是在外面被人打了,到了王爷跟前也不吭声。有一回打得实在狠了,身上见了血,阿姆我实在忍不住,告诉了王爷。不料王爷一提溜,就是对着世子一顿痛打,连萧先生都拦不住。后来小爷在阿姆跟前冷冷的说‘教你多嘴’”阿姆说得感慨:“阿繁,那会小爷才七八岁呢,哟!那声调,比王爷也不差了!阿姆两头不是人,到现在都记得。”
阿繁想起蕴月平常黏黏呼呼的,实在不像也会冷着声音说话的人,直笑:“阿姆,你是不是也被唬住了?”
阿姆摇摇头:“后来豆子来了,也不知哪天知道了小爷总是被打,掀桌子摔瓷器的,对着王爷就是一顿大吼,急得连房顶都差点掀掉了。可这也不是王爷打的,小爷不说王爷也没法子。从此豆子就总跟着小爷,谁都不许碰。不过小爷这别扭性子就算是改不了了,吊儿郎当的,也不知道心里想什么。平常说话不带吼的,他也听不进去。”
阿繁咯咯笑开,拉着绿衣阿姆的手:“阿姆,我就知道呢,你对小贼可好了,衣食住行样样周到。阿姆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阿姆嗔了阿繁一句:“鬼丫头!”说罢又叹:“也不是说主人家的不好。王爷念着王妃,都二十年了,就是放不下,倒为难了这些孩子们。将来也不知会怎样造孽啊!”
阿繁看见阿姆今夜有些愁肠,想起一路上听到的话,便问她:“阿姆,你见过王妃么?”
阿姆食指一点,点在阿繁的眉心:“傻丫头!尽听外边的胡话了吧!你倒说说你来这园子就为这个?”
阿繁吐吐舌头:“真为这个,我阿娘也是极温柔的性子,阿繁就想不出还能有人比阿娘温柔。”
阿姆呵呵笑开,又直摇头:“傻丫头!人与人,那讲缘分,世间哪有最温柔的?投了缘,哪怕他凶里吧唧的,你也觉得受用。”
阿繁听得好笑:“阿姆,那小贼一定很投阿姆的缘分,不然你吼他他也不怪你。”
“哎哟!你这鬼丫头!现学现卖了。”
“阿姆,你便说说王妃嘛!人人都传,也不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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