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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使眼色她不照板,支都支不走。他晓得老婆这个人的个性,晓得老婆的那张关不住风的破嘴。不晓得的事也爱乱说,说她一百回死不改悔。这不,她的岔劲又上来了。她说:伢肯定是村子的伢杀的!人家说得有模有样,两个长子一个矮子,但到底是哪个动的手就不清楚。方腾造拿眼睛瞅她、横她、鼓她,她感觉不到,因为她根本不看方腾造。她知道,如果她看了,她的嘴巴就等于贴上了封条,贴了封条的嘴巴还能说话吗,不能说话等于嘴巴要闭臭,不能说话也等于要她的命。方腾造见自己的暗动无济于事,他只好来明的,明的又不太明很。静的不行那只好来动的了,他“嗯!”了一下,那“嗯”字的音亮很大也很重,珍珍感觉自己被丈夫吼了一声。她抬起头瞟丈夫一眼,不再做声了。
派出所的人拿眼球在方腾造与珍珍之间睃来睃去,感觉里面隐藏了许多秘密,似乎天机不可泄露,他们也只能无可奈何。方腾造起身,对珍珍使了眼色,说:“珍珍,你送送他们吧,他们都是忙人,有要事再身,我们不能耽搁他们的大事,要不,出了事我们背不起。我们也是很忙的。”派出所的两同志互相垂问眼色,感觉已座不住了,人家已经下了逐客令。其中一位说:我们确实有事,这件事不解决,整个村子都不得安宁,包括你们这些私有厂家!他们敢在外面杀人放火,他们更敢在湾里无恶不作,你们这些私营企业说不定就是他们的眼中钉!派出所的同志说完停顿一下,又说,我只是打个比方,反正要小心。
珍珍听后心里有些紧张,她想,个杂的!要是那个的话,那不是首先从我们家开刀?这些人不治一治,以后睡觉就睡不着的!派出所的同志起身准备走,珍珍连忙站起来,“我们这个村里确实有几个混混!不上学、不上班,成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村里人是敢怒不敢言哩!”“快告诉我们是哪几个?”派出所的人见缝插针。珍珍嘴吧刚刚起动,方腾造连忙拦过来,“她晓得个鬼!她不晓得是在哪个粪坑里捡的话,你们莫要相信。我们村里的人都好得很!”珍珍瞟丈夫一眼,突然像坐在磨子上,灵光多了。珍珍说:“其实我也没看到,是听别人说的,兴许没那么回事的。”珍珍一开口,方腾造的心砰砰直跳,他生怕珍珍说露了嘴,这回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派出所的人看看方腾造,什么也不说,再座下去是浪费时间,他们不得不真的起身告辞。
派出所的人刚一离开,方腾造对珍珍大发雷霆:你这张破嘴,迟早会被别人铲翻!祸从口出你懂不懂?生意人脑子要灵活,是人是鬼都要和着,你要是再不改,迟早会引火烧身!再说都是一个方字,谁好谁不好都装在心里,兔子怎会吃窝边草!我看你是越活越糊涂!珍珍一点也不接受方腾造的态度,她说我知道你是个大好人。你怕得罪人,是非不分,黑白不清。一个方字怎么了?一个方字就都是好人?一个方字就不干坏事?兔子饿急了哪儿的草都吃,还讲人情?是人情大还是肚子大?这个村是应该好好管管,不然迟早还会出大事的。偷红了眼哪儿都敢下手,杀红了眼谁都敢杀,你小心点就是!方腾造烦了。方腾造说: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你这种女人是癞蛤蟆犟出尿来的,不吃大亏不晓得厉害!方腾造不理她了,辗身往房里走。
房里的电话正好响起,杨家岭的杨老板打来的。杨老板说萝卜全部出园,叫方腾造马上去拖。方腾造“嗯嗯嗯”地答应着,放下电话骑上自行车就走了。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家里。刚一到门口正碰着珍珍锁门,“你怎么又回来了?”珍珍两眼直视他,把锁好了的门重又打开。方腾造答非所问,“你锁门准备到哪里去?”珍珍说:出门转转,天天守在家里心烦。方腾造说:我担心的就是这个,那件事还没了,他们还会来人继续调查的。你最好是不要到处串门,别人说什么问什么你都不要插嘴。你的火头子低,少走夜路,免得碰着鬼!珍珍拿眼睛瞅他。珍珍说:日婆婆的,拿根针线来,把我的嘴巴缝着!我是三岁二岁的小伢?方腾造盯着老婆那张似皴非皴的脸,脑子里一片浆糊。他傻傻地站着,眼珠子定位似的挪不动。珍珍见方腾造像根木头样地立着,吼他:“你走不走的?你不走我走的!看你一付苕相,还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先把自己管好!”方腾造被珍珍的粗门大嗓吼醒了般的,他极不情愿地迈出门坎,长长的叹息声随着他的脚步被拖出了门外。 。。
第一章 5 静夜
那晚,方腾造没有回家,也没有回电话,珍珍在床上翻来滚去,把个床单都滚起了毛。都二十几年的夫妻了,方腾造从没在外面过夜。不管多远、多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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