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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娘,现下大奶奶出事了,这当真是太残忍了,教奴才怎么承受得起?”
赵妈妈抹着泪道:“早知如此,奴才们该劝一劝三姑娘。”
项庭真整个儿怔住了,旋即,方隐约猜着了当中蹊跷,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钱妈妈索性朝着项景天求饶道:“老爷,奴才并非有心毒害大奶奶!三姑娘只告诉奴才,那桃仁和红花是炖给大爷活血补身的,奴才并不知是给大奶奶喝的啊!”
项庭真顿时刷白了面孔:“你说什么?”
项景天大为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向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道:“真的是你?”
沈氏慌地来到女儿身边,道:“不会的,老爷,这些奴才的话不可尽信,不会是庭真授意的!”
庄氏泪眼中透出一缕锐利来:“不是庭真授意,那会是谁授意?”
项庭真冷眼盯着脚下的几个妈妈,道:“是了,你们几个是从我房里出去的,我平素待你们不薄,把你们当作心腹看待,连打点大奶奶膳食这样要紧的活儿也交给你们,你们何故出言诬蔑我?究竟是什么人在后头指使你们?你们只管明说了,老爷和太太必会替你们作主!”
这几个妈妈忙不迭地磕头道:“奴才们并不敢诬蔑姑娘,咱们说的都是实话!害大奶奶滑胎已是一错,再不敢犯二错啊!”
第五十六章 惊蛰
赵妈妈抽泣着道:“想来三姑娘亦是无可奈何,年纪轻轻的一个姑娘家,平素待奴才们确是极好的,哪里会存了这般歹毒的心肠?全都是为了……”她眼光惶恐地扫过沈氏,“全都是为了成全太太之意,才会如此。”
程妈妈亦道:“求老爷不要怪罪三姑娘,三姑娘也是奉命行事,怪不得她!”
项庭真没想到她们竟是意在沈氏,不由比指证自己更为紧张,怒道:“你们休得再胡言乱语!老爷是睿智之人,绝不会受你们一家之言蒙蔽!”
沈氏不由齿冷,怒极反笑:“好些个护主的奴才,护的倒不是庭真这个主儿,护的却是背后那个包藏祸心的歹毒之人!”
项景天冷冷瞪着这几个妈妈:“你们给我把话说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赵妈妈率先道:“那日三姑娘把奴才派到大奶奶的小厨房去,说是让奴才盯着那里的几个婆子煎药,奴才一心想把事儿办周全,便仔仔细细地照办了。没想第二日三姑娘又私下把奴才找去,给了奴才一包子物什,吩咐每日放几钱分量进药里,还说是太太之意,让奴才不得拂逆,务必听命。”
项庭真摇头道:“你们早就受人摆布,在老爷面前凭空捏造事实,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有伤阴骘之事,仔细来日报应!”
程妈妈惊得脸色发白:“奴才们都是凭着良心说话,并不敢捏造事实!”
庄氏含泪看向项景天:“老爷,该验的验过了,该说的也说了,眼下玉瑶还在里边受着丧子之痛,您是不是该还咱们一个公道?”
沈氏一手揪着自己的衣襟,压下心胸中翳乱的意绪,眼角渗出泪水来,一声一声都是沉痛:“自打玉瑶有孕,我心里就有说不出来的高兴,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玉瑶,她嫁入咱们家一年有余,我虽没怎么与她亲近,却把她的贤淑温仁看在眼里。我喜欢她,也许是她初进门那日,柔柔软软地瞧着我,唤我一声“娘”。那日老爷把我寻来,说玉瑶胎像不稳,我心里发急得厉害,这急的就跟庭真小时候高热不退时一样,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恨不得替她给受了,巴不得求求天,求求地,放过我的儿,让她安安稳稳的罢,若有病苦,只管冲着我来罢,不要为难我的孩子……”
她泪如雨下,一边抽泣一边续道:“云柏求我,让我代替英岚照顾玉瑶,我没有跟老爷说,我自个儿亦是五病三灾的,我的心亦是倦透了;庭真劝我,让我不要接这烫手山芋,我没有听,我一心想着,倘若在玉瑶最需要关心的时候,我没有出一分力,我这辈子都会遗憾的。她腹中怀着的,不仅仅是老爷和英岚的孙儿,也是我的孙儿啊!他来日亦会唤我祖母,向我尽孝,我与老爷一样,多么多么期望他能平安降生!”
项庭真听母亲说到动情处,情不自禁流下眼泪,掩唇低泣。项景天深为动容,轻轻一叹,只沉默不语。
沈氏涕泗纵横,声音沙哑:“玉瑶身子那么弱,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妊妇像她这般瘦削,不知她怀这胎承受了多大的苦。我能做的就是好生保护她,不让旁人有可乘之机,我尽我所能,只要能让她有所好转,我只想她能有好转,不必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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