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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眼开眼闭,不去深究而已。
他已经打定主意听从劝告了,只是还有件事割舍不下,“老兄,多蒙指点,我心里承情。”他说,“不过,光棍不断财路,索性还要请你成全。”
“请朱老爷吩咐,能帮忙一定帮忙。”
“邵定侯答应送我五十两银子;你让我先拿这笔钱弄到手,如何?”
“请!朱老爷尽管去发财。”刑房书办答道:“我哪里敢挡你老的财路,而且也挡不住;还望他送得你愈多愈好。”
“话不是这么说。”朱莲甫涎着脸说,“你老兄帮我一个忙,在邵家大厅上站一站好不好?”
这是为什么?刑房书办定神一想才明白;邵定侯答应送他五十两银子,当然要有了效验,也就是能将池大老爷挡了回去,才肯照付;现在池大老爷不走,他拿不到这笔钱,于是乎想假借他的名义,去要“开销”,如果不信,人在外面。要他“站一站”的用意在此。
这是惠而不费的事,刑房书办慨然应允;不过当然要点他一句:“朱老爷,我放个交情给你。哑子吃馄饨,肚里有数。”
“当然,当然!哑子吃馄饨,我心里有数。”朱莲甫重复他的话,表示领受盛情,心照不宣。
于是相偕到了邵家,一带水磨砖墙,石库墙门,两扇黑漆大门,开得笔直;不等朱莲甫走近,便有听差迎了上来,发现他身后有人,不免迟疑。
朱莲甫也不说破,只努一努嘴问:“你们大少爷在等我?”
“是!”邵家听差相着刑房书办问朱莲甫:“这位是?”
“这位你都不认识,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请你引路,有话到里面去说。”
进了邵家,自然是朱莲甫一个人去见邵定侯;未曾开言,先叹口气。
“老朱,”邵定侯强自镇静着问:“怎么回事?”
“阎王好见,小鬼难当。”朱莲甫手向外指:“刑房书办在大厅上。”
“他来干什么?”
“你想呢?”
邵定侯想一想问道:“是想好处?”
“还有什么?”
“花几个钱,我不在乎;不过也得有个名目。林家的事,与我无干;不过看在邻居的面上,不能不管,倘或管出是非来,倒不如不管了。”
“何谓管出是非来?”
“你想呢?”邵定侯说,“林家的事,只为尸首漂失,成为悬案;其实没有什么。一花了钱,倒像是有什么毛病在里头,拿肉包子塞他们的嘴似的。”
“唉!”朱莲甫大不以为然,“你真是大少爷,没有经过这些事,一窍不通;衙门里的人要钱是不管案情的。一出了事,不管你是被告还是原告,没有不要花钱的。不然,怎么叫做讼累?”
“既然如此,我就送他几两银子。”
“对了!花钱买个平安。”
这一说,邵定候更乐意解囊,“你看,”他问:“送多少?”
“总要上吊钱子。”
“一吊就是一千。想想未免心疼;然而到底是”大少爷“,终于点头答应。当时喊帐房送来一千两银票,交到朱莲甫手里。
“这一千两银子买一句要紧话。”朱莲甫左右看了一下,招招手将邵定侯招到一边,附耳说道:“你自己心里有数,早早作个决断。”
邵定侯大惊失色,“老朱,老朱,”他结结巴巴地说,“我不懂你的话!”
“这还会不懂吗?三十六着,走为上着;赶快走!最好是到上海的夷场上,比较安隐些。”
“怎么?老朱,老朱,”邵定侯一把拉住他说,“你无论如何要跟我说个明白。”
“只有你自己明白。总而言之,你尽量朝坏的地方去想好了。”
邵定侯双眼发定,面色如死,一双手不由自主地松了;朱莲甫就此脱身。走到大厅上向刑房书办使个脸色,两人一前一后,扬长而去。
出了邵家大门。四顾无人。朱莲甫低身说道:“老兄,有福同享。回头我有一只红封套送到府上,你不要嫌少。”
“慢点!有福同享下面还有句话,你可不要忘了。”
“怕什么?我又没有写收据给他;你也没有跟他照过面,搭过话,他要‘赖’你也赖不上。”
这一说,刑房书办越发懂了,“你打了我的旗号?”他问。
朱莲前不便抵赖,含��糊地说:“不是打你的旗号;是打个过门。”
“旗号也好,过门也好,既然有难要同当;你自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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