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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了五年。
子墨说:“没有下次了。”
……
☆、伴我独行
兄弟俩一起去外公外婆的墓上看了看,接着又去祭扫了秦默,多年没来,墓前的那棵小树苗已经长得比人还高了,照片上秦默的笑容依旧桀骜张扬,仿佛永远不会褪色。
同一片墓场的不同区域安眠着赵晓曦和她的丈夫关城,墓碑的材质有点简陋,上面的署名写的是以关颖的名义立的。
子溪告诉子墨,五年前关城的公司在那场金融海啸中破产,欠下巨额债款,关城心脏病突发猝死,赵晓曦走投无路之下跳楼自杀,留下一个可怜的女儿关颖,接连遭受父母双亡的打击,精神变得有点恍惚失常,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治疗。那时候家里连买墓地的钱都凑不出,还是子溪拿出自己不多的积蓄帮关颖办理了后事,这些年关颖的病情时常反复,子溪经常会去医院看望她,偶尔也会带她来这里看看自己的父母。
在赵晓曦的墓前,子溪拿起口琴,再度吹起那首《世上只有妈妈好》,微风吹动他们的头发,一如多年前那个午后,兄弟俩静静地依偎在天台上,聆听熟悉的旋律,坐看云卷云舒,白鸽飞舞。
看着墓碑上女人陌生的脸庞,秦子墨心想,如果五年前自己借给她一百万,结果是否会不一样?但事到如今,任何的假设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从这个女人将他们带到世上的那一天开始,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他们所做的一切,承受的一切后果,都不过是宿命的选择。
红红的晚霞之中,忧伤的口琴声像在谱写一首挽歌,为赵晓曦所奏,也为他们的过往所奏……
从墓园出来以后,子溪带子墨去了一个地方,那是一家综合性疗养院,子溪似乎和那里的医生护士很熟,亲切地与他们打招呼,一名男医生看到他还热情地问他:“小溪,又来看程风啊?”
听到程风的名字,秦子墨心头一顿,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男人神经质的笑脸,但是真正见到程风本人,他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认不出那个面目全非的人了,那间特殊的无菌病房经过重重隔离,他只能站在玻璃窗外远远地看到那个病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他戴了氧气罩,身上长满了紫红色的疱疹,皮肤溃烂,瘦得皮包骨头,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浑浊的眼睛大张着,丝毫不见往日的半分神采。
秦子墨很一度很讨厌这个男人,但如今看到他这副下场,只觉得悲凉。
后来程风的主治医生过来和子溪讨论了几句他的病情,程风的日子已经不多了,现在只不过在拖时间而已,子墨注意到子溪在与医生对话的间隙数次看向病床上的程风,眼神之中有怜悯,有无奈,还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那抹忧伤触动了秦子墨的心,心头莫名地涌起一个不太好的猜想,他一度想开口询问子溪,但都没有问出口。
回去的路上兄弟俩都没有说话,沉默的气氛笼罩在两人之间,一直到回到以前生活的家中,他们的家和以前一模一样,还是那个小小的、狭隘的房子,就连家具的摆设都没有移动过分毫,地面上纤尘不染,看得出子溪经常在打扫。
但子墨完全没有心思注意那些,刚进门,他就从身后搂住了子溪,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害怕子溪会消失,就算他被自己紧紧地搂在怀里,他也害怕他会突然消失,再也见不到他。
“子溪,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静默片刻,子溪闷闷的声音从他的怀中响起:“哥……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像程风那样,你会不会嫌弃我?”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让子墨的怀抱僵住了,子溪从他的怀中轻轻地抽出身,与他面对面,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他的眼神是那样地坦诚,相比较之下,子墨显得怯懦犹豫起来,因为他没有半点勇气听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哥,五年前接到你那个电话之后我就程风分手了,我从他那里搬了出来回到这里,他起初很不甘愿,经常来纠缠我,但我都没有理会。后来东方寰宇解散了,旗下的艺人外签的外签,自谋生路的自谋生路,他接不到新的通告,日子过得很艰难,渐渐地就没再来找到了……直到三年前有一天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查出HIV阳性,让我也去做下排查,我很害怕,但犹豫了很久还是去了,一周以后拿到结果,是和他一样的阳性……”
子溪的笑容还是那样温柔、淡然,完全不像一个绝症病毒携带者该有的表情,但只有子墨能看出他内心深处的脆弱与无助:
“哥,你怕我嫌你脏,一直躲着我。可是如果有一天我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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