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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命人搬了一张便携椅坐到旁边,一边用手机看新闻一边听他骂,直到泥土彻底埋葬了他的躯体,也埋葬了那怨恨的声音。
萧冽把土推推平,在新填的坑边默立了良久,秦子墨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两人相视一眼,萧冽的声音之中有隐隐的欣慰与忧伤:
“这下,我大哥、默哥、还有死去的兄弟们的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
秦子墨望着新翻的泥土,陷入了沉思。
这世上真的有灵魂存在吗?如果有,秦默的魂是会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又或者,他就逗留在世间,哪里也没去……
公审结束后,陈文海得到升职,而杨氏也由于检举有功获得了黄金海岸的永久开发权,这本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可就在签署开发协议的前一天,杨帆接到一个噩耗——杨天翼病逝了。
杨天翼罹患淋巴癌之后一直深居简出,十分低调,庭审期间他的主治医生打给杨帆电话说起过病情恶化的事,原本打算立刻就去看他,但即将动身之时就接到了杨天翼发给他的短信,言简意赅的三个字:“不要来。”,杨帆只得把探望时间推迟到庭审结束后,虽然已经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这个消息还是过于突然了些。
杨天翼生前立下过遗嘱,死后不举办任何追悼仪式,也不用立墓碑,遗体直接火化,嘱咐杨帆将他的骨灰撒在一个偏远小镇的水桥边即可。接到消息的当天杨帆就赶到医院办理杨天翼的后事,秦子墨代他在杨家大宅处理一些紧急事宜,忙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忙到了晚上杨帆还没有回来。入夜之后下起绵绵细雨,昏黄的路灯在夜雨中显得分外凄凉,秦子墨出神地望着窗外那副景象,看着看着撑在桌子上睡着了,朦胧之际被一阵开门声惊醒,抬头看到墙上时钟显示的是凌晨三点多,杨帆回来了。
看到杨帆的第一眼,秦子墨吃了一惊,因为他全身上下都是湿透的,眼镜片上全是雨水,濡湿的发丝一缕缕地贴在脸颊上,平日里他的衣着打扮永远都是一丝不苟的,从没有人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样子。
“先去洗个澡吧?”秦子墨犹豫地问。
杨帆置若罔闻,解下领带,踏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卧室,往床上一躺,再没动静。
秦子墨没料到他穿着湿衣服就往床上躺,走过去想把他拉起来,但他的身体格外沉重,身上发烫,似是发烧了。秦子墨无奈,只得拿了干毛巾来替他擦拭身上的水迹。杨帆似乎很疲惫,阖着眼睛,眼下是深深的青灰色,秦子墨的手无意间碰到他的眼睫,感到一片湿热,心里隐约猜测到那是什么,顿时怔住了。
“别拿开。”
杨帆的嗓子是充血沙哑的,像是干枯的枝桠摩擦皮肤划出的血痕。秦子墨没有移开,将手掌覆在他的眼上,一动不动。
那个雨夜,可能因为发烧的缘故,也可能因为父亲的去世,杨帆说了很多平时不会说的话,他时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没有条理的事,时而半饷也没有言语,秦子墨觉得他不像是在倾诉,而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那个小镇的水桥边是他和那个男人初次相遇的地方,他果然是个无情的家伙,是吧?当年为了想要的地位毫不犹豫地放弃了那个男人,娶了我的母亲,我本来以为像他这种冷漠自私的人心里只爱他自己,可临死前他起码还惦念了一下那个连灰都不剩的老情人,倒是我这个亲生儿子,他到死都没惦念过……”
那个“他”指的应该就是杨天翼,杨帆一直用“他”来称呼自己的父亲,从他的话语里感受不到一丝父子间的温情,有的只有冷漠,克制,还有不甘,渴望被重视的不甘。
“我恨他,小时候他和母亲经常为了那个男人大动干戈,七岁那年我被仇家绑架,被关在不见天日的仓库里两天没有吃东西,歹徒在我面前打电话给他要赎金,他在电话里不耐烦地说:‘这种事情联系我的助理就行了,不用亲自来问我!’,后来我才知道那段时间那个男人得了脑膜炎,他陪在那里抽不开身。
再后来那个男人走了,我母亲的心也冷了,不再和他吵架,他就彻底把我和母亲当成了空气,从没有正眼看过我们,母亲心灰意冷远走海外,从那时起我就下了一个决定,我要战胜他。这些年来我努力拼搏、努力奋斗,就是为了做出一番成绩来,让他重新注意到我的存在,让他被我这个忽视的儿子亲手打败,成为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可就在我即将打败他的时候,他却死了。”
杨帆笑了起来,笑得讽刺,但细细品味,又含着几分难掩的酸涩:
“最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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