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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让人从莫语居旁边砍一条车道出来,马车就可以停在闲逸居门口。
水菊熬的猪肚粥刚好,便用瓦罐盛了捧在怀里,又让西竹抱了四方大绵毯给裴菀书盖腿,匆匆跑去门口。
赶车的是吴大,解忧立在车旁,将裴菀书扶上车,片刻水菊和西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不等放凳子,西竹揽着水菊飞跃上马车,水菊着急地看了看粥,见一滴没洒出来才舒了口气,佩服地看着西竹。西竹催她快进车里,让吴大赶车。
杜康骑着马在前面开路,免得因为马车太快撞到什么人。
裴菀书也知道这一行瑞王妃的恶行怕是要传到宫里,人家会说她飞扬跋扈,骑着高头大马在街上横冲直撞。
沈醉!混蛋!裴菀书将他狠狠地咒骂了千百遍依然不解气!
“小姐,这么急着去哪里?”水菊抱着瓦罐大口大口喘气,裴菀书便将瓦罐接了放中间的案几上。
“迎福酒楼!”裴菀书咬牙切齿道。
西竹坐在车门地方,默不作声。马跑得飞快,水菊紧紧地扶着裴菀书,听得吴大将鞭子甩的“啪啪”响。双马大车既快又稳当,加上瑞王的马车做工特殊,大大的降低了震动,所以并没有非常颠簸。
到了迎福酒楼,裴菀书让解忧抱她下车,脚步不停匆匆地往酒楼走。
“嗨,火烧屁股了?跑那么快?!”从头顶传来戏谑带笑的声音,在冷风里凝聚不散。
裴菀书猛地顿住脚步抬头狠狠地瞪着他,“沈醉,你混蛋!”她气得忘记了身份,几乎咆哮起来。
西竹看了看四周,奇怪的是没什么人,看来王爷是有预谋的,连闲杂人等都清了,便松了口气,拉着水菊在车边等。
“啧啧!那么激动做什么?就好像让人坏了好事一般!”一双狭长斜飞的水眸荡漾着坏笑,看着她一脸怒气的样子,唇角微微地翘起来,冬日清冷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让人觉得天地清光都敛进那双潋滟的眸子里。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裴菀书狠狠地盯着他。
“当然,今日是爷看着沉稳聪慧的裴小姐狼狈地从车里跳出来,慌乱地跑过来,不顾礼仪万分火急地唤着爷的名字。这样的大日子,爷当然会好好记住,每年这个时候拿出来回味一番!”沈醉懒散地趴在二楼画栏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墨发如流泉般披散在胸前,映着里面雪白的长衣黑白分明。
“你是想害死我们这些人吗?”
就算皇帝不生气,可是皇后,德妃,那一帮子人,哪一个是她得罪得起的?
“爷,您又何必如此小孩子气?这样捉弄王妃!”一张比花解语比玉生香的脸蛋出现在他的旁边,沈醉伸手揽住她,笑道,“爷只不过是出口气而已。”
“那爷现在舒坦了?”孔纤月无奈地叹气,皱了皱眉,“王妃还在等呢,爷该回去了!”
“夫人,你可知错了!?”沈醉笑眯眯地盯着她。
裴菀书咬着唇剜着他恶劣的笑容,那张脸美得让人发狠,让她想撕碎他,如果有生之年不能摆脱这个男人,她裴菀书宁愿去死。
想也不想,她跪下去,双膝未触地解忧下意识地就伸手搀住她。水菊和西竹立刻跑过来。“爷?您过分了!”孔纤月惊讶地看着她,不解地看向沈醉。
沈醉冷眼睨着楼下的裴菀书,半晌却侧耳听身后的动静,淡提高了声音道,“他们给爷磕几个头能怎的!别大惊小怪!”
裴菀书冷冷地瞪着他,他是王爷自己下跪是应当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对解忧道,“都放开我!”
解忧一时不知所措,裴菀书又厉声道,“都给我跪下!要是爷不回家你们就一直跪在这里!”
连吴大一见不妙也跑过来跪着,伏在地上。
裴菀书看着沈醉,忽然露齿一笑,然后慢悠悠地跪下去,身体笔直,却无限讥讽地看着他。
一拜,“裴菀书当年无知,得罪王爷,希望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
二拜,“几日前得罪了孔姑娘,希望姑娘海涵”
孔纤月颤声道,“夫人言重,纤月绝无此意!”
三拜,“菀书真的不知道这第三口气是什么,还请王爷明示!”
沈醉深深地看着她,似是凝眸沉思,第三口气?!他随口说的她还真是当真,不过似乎又却是存在。
叹了口气,突然薄唇微抿笑起来,仿佛春回大地,唇边笑意染双眸波光溶溶,仿佛装满了整个绵软的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