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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蝶静静停在他指上,他嗓音有一丝轻颤:“阿拂,是你吗?”
我伸手捂住嘴,想要抵挡住自喉间涌起的哽咽。那怎可能是我,慕言,你一向何等的聪明理智,这一刻怎会异想天开至此。
那红蝶栖息了一会儿,振动着薄薄的翅膀打算飞离,他似耍起身阻拦,不经意间右手碰到琴弦,叮咚一声似泉水敲响,展翼的红蝶盘旋一阵复停在弦柱之上。
这可真是只奇怪的蝴蝶,也许是慕言血统中也遗传了慕容安招蜂引蝶的本事。
他的手指按上蚕丝弦,神色间有了然亦有沉痛,轻声道:“你是想听我弹琴?那你想听什么曲子?”
蝴蝶没有作答,我想回答,却不能。他忽然笑了笑,那带着愁绪的笑意比任何时候都动人,都伤人:“那么,我把会的曲子都弹给你听一遍,好不好?”
火把燃尽,晨曦微现,日升日落,夕阳映余辉。他果真把所有会的曲子都弹给我听,整整一夜又整整一日,琴音一直未停。我躲在青藤后的穴窟里,看着他指头被琴弦磨出血泡,十分心疼,却只能用力捂住嘴,害怕一松开就会哽咽出声。
长痛不如短痛,今日这样淋漓尽致大痛一场,总好过三个月钝刀割肉。真是忍不住想骂老天爷,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他这些伤痛呢,还有三个月了,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吗。可看到这样的他,一边心里很难过,一边又止不住感到种哀伤的幸福。
若不是苏仅前来阻止,不知他会这样执着地弹到什么时候,虽然我从前有那样的愿望,希望他能将他所会的曲子都弹给我听,但当夜幕再次降临,听到那无休的琴音,看到蚕丝弦上染出的点点血痕,却在心中暗恨他会的曲子是不是太多了点。
琴音一住,那只像雕塑般停在弦柱上整一日夜的蝴蝶像是忽然受惊,拍着翅膀翩跹着就往洞外飞去,即便弦音又响,也未做片刻停留。慕言匆忙起身去追,被苏仪狠命拦住,洞里响起她轻哑的哽咽之声:“它若真是嫂嫂,岂会舍得扔下你独自飞走,退一万步说,就算她是嫂嫂,难道你要同一只蝴蝶过一辈子么?”
红蝶越飞越远,消失在白色的月光中,慕言背对着我,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没有再抬步去追,却也没有说话。大约他终于清醒,那不是我。苏仪说得对,若那是我,怎么舍得丢下他。舍不得的。
火把重新燃起,他颀长的身影投在青藤上,伸手就能触到,试着想要接近,最终还是作罢。长长的沉默里,苏仪轻声道:“哥哥,嫂嫂她,是怎么样的?”
洞中只闻松脂燃烧时微弱的“噼啪”声。他的声音低低响起:“很会跟我撒娇,偶尔耍耍小脾气,经常哭鼻子。”
苏仪顿了顿:“若是这样的小姐,天下到处都是,哥哥你何苦……”
他转过身来:“那是我在的时候。”没什么表情地俯身收拾石案上的琴具:
“我不在的时候,她比谁都坚强。”
泪水模糊双眼,滑下脸颊,竞忘了抬手去擦。一阵风吹来,微微撩起青藤,我吓得赶紧止住眼泪,只是虚惊一场,抬眼看到他们前一后缓缓踱步出洞的背影,洞中洒下大片松脂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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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那是句点,未曾料到,句点并不在此处。慕言没有发现我,因洞中没有活人生存的痕迹。我是死人,无须什么用餐的杯盏,亦无须什么驱兽的火事,加之身上乏力,在他之前,已有两日未曾踏出挡身的穴窟。
想到也许他们会去而复返,慕言走后一日,我仍静静躲在青藤之后,第二日估摸不会再出什么纰漏,才跌跌撞撞出洞去附近的溪潭。披着湿透的长发重回洞中之时,却愣愣看到青衣女子正立在石床旁垂着头以纸拓画。
要躲避巳来不及,她抬起头来,一双杏仁般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日光懒洋洋铺在洞口,我缓缓走近两步,轻声道:“三月不见,别来无恙否,苏仪。”
她手中画纸抖,牢牢盯着我,半响,眼中竟滚出泪珠:“我不知你是人是鬼,还是你直就在这个山洞里?可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呢,嫂嫂,你该来见的不是我,是哥哥啊。”
和她打招呼完全是迫下得已,却没料到她会这样哭出来,虽然我也经常掉眼泪,但最怕别人在我面前哭,简直不知如何是好,转身便要走,身后传来她蓦然抬高的哭腔:“你如何忍心,嫂嫂。”
洞口刮起一阵小风,几片秋叶随风落地,不管不顾地想走,已走了好几步,双腿却自己缓下来,还是停住了脚步。
背后一阵寒率,苏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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